靜的角落,習武練劍,勤勤懇懇,十分認真。
眼下李鴻站在她對面,一襲青衫,手持木棍與她過招。李鴻不愧是衛渢的侍衛,武功了得,對付起聽雁來遊刃有餘,偶爾還會點撥她一兩句。二十幾招之後,聽雁一劍斬斷了李鴻裡的木棍。
李鴻頷首,道:“不錯,比起昨日進步了十招。”
蘇禧看著這倆人,正準備叫聽雁進屋歇息一會,就聽身後一聲道:“世子爺,奴婢伺候您洗臉吧。”
衛渢也是剛醒,昨日他在書房待到後半夜,天快亮了才回屋睡了一會。他站在紫檀高架面盆前,雪竹拿著絞溼的巾子,正在伺候他洗漱。他顯然仍有些疲憊,捏了捏眉心,從雪竹手裡接過巾子道:“我自己來。”
雪竹見狀,關心道:“世子爺昨日沒休息好嗎?”
衛渢慢吞吞地“唔”一聲。然後接過雪晴手裡的細鹽與薄荷茶,漱了漱口,這才清醒一些。
那個“唔”也不知是回應雪竹的問題,還是單純因為頭疼而發出的一聲音節。
雪竹道:“奴婢家鄉有一種茶,喝了之後能夠緩解頭痛,一會兒用過早膳後,奴婢給世子爺沖泡一杯吧。”
衛渢問道:“什麼茶?”
雪竹便說了起來,“是短舌匹菊茶,喝了之後不僅能緩解頭疼,還能耳聰目明,對身子也是有好處的……”
那邊雪竹說完之後,見衛渢沒反應,自作主張道:“奴婢給世子爺衝一杯吧?”
衛渢頷首,“也好。”
窗邊的小姑娘回身,蘇禧看向衛渢,粉唇微微抿著,方才還在跟聽鸝說著話,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她移開視線,一言不發走到外頭用膳,吃過飯後,對衛渢道:“我自己去別院就行了,你不必陪著我了。反正路也不遠,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衛渢還是那句話,“我陪你去。”
蘇禧與他說不通,只好由著他了。不一會雪竹端著一個墨彩小蓋鍾走了進來,放到衛渢面前,道:“世子爺請喝茶。”
蘇禧瞧著這一幕,以前是從來不在意的,目下就隨口問道:“為什麼我沒有?”
雪竹愣了愣,到底是衛渢身邊的大丫鬟,很快恢復如常,解釋道:“回夫人,這是給世子爺舒緩頭疼的茶。奴婢不知您也頭疼,這就去給您也沖泡一杯。”
蘇禧抿了一口銀耳雪梨湯,頷首道:“好呀。”
雪竹正要下去。衛渢卻道不必了,將自己面前的小蓋鍾放到蘇禧面前,抬手,拇指拭了拭她嘴邊的湯漬,話中有話道:“我的給你喝吧。我怎麼不知你還有頭疼的毛病?”
蘇禧不理他,默默地喝完了面前的銀耳雪梨湯,心道誰說喝茶就一定頭疼了?她才不頭疼呢。
當然,最後那盞短舌匹菊茶,誰也沒喝。
*
蘇家別院沒有住人,只有一個朱管事在。朱管事見到蘇禧,忙把她迎了進去。
蘇禧進瀚玉軒挑了幾本琴譜和字帖,沒有久留,便與衛渢回去了。
路上她低頭翻閱琴譜,對身旁的衛渢不聞不問,看似認真,其實早已走神了。
蘇禧在想今天早晨的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小心眼,丫鬟伺候主子,本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雪竹一旦靠近衛渢,她便覺得渾身不舒坦。以前不是沒有這種感覺,雲津齋兩個大丫鬟雪晴與雪竹都是貼身伺候衛渢的,貼到什麼地步呢,換衣服這種就不說了,就連洗澡她們都能在一旁站著。
當然衛渢沒讓她們站過,可蘇禧一想到有人能這般親近他,便心裡很不舒服。
她努努嘴,小臉明晃晃地寫著“我不高興”,叫人想忽視都難。衛渢噙著笑,也不開口,就見她一個人在那兒糾結,模樣既可愛又好玩。最後快到別院的時候,他才扶著她的腰肢,將她放到腿上,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蘇禧看著他,想問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剛嫁進晉王府時聽鸝就打探清楚了。雪晴與雪竹進府十餘年,七八歲起就在衛渢身邊伺候。雪晴是先王妃薛氏身邊陪嫁嬤嬤的女兒,那陪嫁嬤嬤對薛氏有恩,情分頗大;雪竹是衛渢在外頭救回來的,彼時雪竹家裡窮困潦倒,正逢大雪,她被父母遺棄在荒郊野嶺。恰好衛渢從那裡經過,便救了她,讓她做了貼身丫鬟。
這樣的情分,蘇禧沒有把握衛渢會為了自己,打發她們兩個。
況且她們倆人並未犯下大錯,自己貿貿然提這個要求,只會顯得無理取鬧罷了。
蘇禧抿抿唇,最終還是道:“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