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起來。而那個人當即就拎刀過來,趁著這口氣逞兇,要來一個“說到做到”,反正是人質,只要不斷手斷腳,照樣可拿來跟朝廷談判。
因為孟瑛綁得太緊,辦不成那檔子事兒,那個色膽包天的叛匪就用刀割斷了兩條繩子,只餘一根牛皮繩牢牢反捆著他的雙手雙臂。然後,叛匪將孟瑛往地上一推,拿膝頭一壓,解了他的腰帶就往下扯褲子,要當眾行樂,讓大夥兒聽聽這孟三公子叫起來聲音脆不脆。
滿屋子的匪眾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一向行事謹慎的鄭反也放鬆了心情,陰笑著吩咐下人去拿些麻藥把唇齒木了,免得那小公子嚼舌死了,再取些香油潤滑,大家受益。
同時,又有一個看得血脈賁張的匪首,拿眼睛瞄向孟瑄,打起了他的主意。可這個念頭剛興起來,嘴唇還未動一動,說時遲那時快,他的心間突然瀰漫起一股徹寒的冰氣,彷彿從三伏熱天一下子被丟進了冰窖中。下一刻,他突然舉起一雙蒲扇大掌,左右開弓地自扇起耳光來。
“啪!啪!啪……”
雷霆式的十幾耳光下去,那個打孟瑄主意的匪首自己掌摑自己的臉,聾了一邊的耳朵,飛了口中的三顆牙齒,口血鼻血齊出,連呼救命。
眾人開始只覺得奇怪,還以為他是吃醉酒了,才會做出這樣亂來的事,須知這傢伙平日裡半點虧都不吃,前些天當街看中一小娘子,要拉回知府衙門裡收了當妾,那小娘子急了,就不輕不重地揮了他一掌。尋常有些氣量的男人,誰會認真跟女人計較?他卻不行,一下子試了瘋,拉去無人的巷子裡施暴,完了還斬為十段才出了氣。
這麼一個處處不饒人的傢伙,連共事的兄弟都嫌他苛刻,不大同他親近,怎麼他今個兒竟自己扇起自己的嘴巴子來?莫不是做了太多虧心事,現在良心發現了?
眾人一開始真就只當個稀罕事兒,看一個哈哈笑就算了,那些跟這個倒黴鬼有過節的人們,看了之後還幸災樂禍了一陣。但是一盞茶的工夫後,當這個瘋狂自扇嘴巴的叛匪,口中的牙齒一顆不剩的被打落;當他的麵皮像被寸過的桃子皮,一塊塊青紅色的掀起來,露出裡面鮮紅的肉;當他在做著這種近乎自殘的事,同時大睜著一雙淚目,淒厲地嘶吼著,“老大救我,大家救我,快來人救我,啊——快把我的手按住,快把我綁起來,這不是我的本意!”
因為他口中滿是斷齒和鮮血,所以說起話來含含混混,眾人只聽了個大概意思,然後面面相覷,有一人忍不住說:“老六他是不是中邪了?什麼叫,這不是他的本意?手長在他身上,也沒有人強按著他的手扇臉,他自己停下來不就完了!”
說這話時,那個叫老六的壯漢又狂扇了十幾個嘴巴,連另一邊的耳朵也扇聾了,臨聾之前,他聽見了旁邊那人說的這句話,不禁又淒厲地求助道:“救我,我不行啦,疼死啦,手根本停不下來,快救我!”
叛匪中還是沒有一人能理解眼前的狀況,另一個跟這楊老六有隙的劉老四,這時候突然跟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一聲說:“俺想起來了,那一日被老六姦殺的那個小娘子,好像就是什麼神婆的女兒,說不定是她娘下咒咒老六報仇,又或者,是那一個小娘子死得太慘心裡不甘,所以回來找老六了!”
鄭反最厭惡聽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們這些西伯利人,在青州外沿過了多少年茹毛飲血的苦日子,哪裡有什麼鬼來找他們,又有什麼神給過他們恩賜,可見世上無神無鬼,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想死想過好日子,就得靠自身爭取。
鄭反本來也有些厭惡楊老六平日裡尊卑不分,不怎麼敬他這個老大,剛才看見楊老六吃苦頭,他還暗喜了一會兒,可轉念一想,如今是用人之時,雖然青州的壯丁多,只要有糧食就能招齊一批守城軍,跟朝廷的平叛軍相抗。然而那些壯丁一沒使過兵器,二來,叛匪這些日子為惡不少,初佔青州時還燒殺淫掠過幾回,身為本地人的壯丁,當然心不向他們。因此,忠心叛軍的手下越多,霸佔青州的成功機會才更大,每個手下都能領幾百兵,整合起來,就是一支萬人的勁旅。
想到這裡,鄭反立即就放下了私怨,命令兩名屬下取繩子來反綁了瘋狂掌摑自己的楊老六,又叫人去請郎中來給楊老六看這個“邪症”,實在不行,再叫兩個喇嘛來給唱經驅邪。
因為這一出鬧劇的緣故,那邊兒打算對孟瑛不軌的明老三也暫停了行動,此刻見楊老六那裡被綁之後消停了,又見孟瑛閉目匍匐在潔白的羊絨地毯上,不知是認命了還是已經被嚇暈了,瑩白如玉的臉龐中透著一種奪魂催魄的美感,勝於世間一切珠寶的光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