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城過後的沙漠地是去往天方谷的通口,你來這裡做什麼?亦或是你不久後又想做什麼?”
揉揉烤的暖暖的小手,元姝很是平靜的慢慢說著,她們之間缺乏的是談論,而不是爭吵。
面不改色,柳眉梢上微帶凌然的元嵐,扔掉了手中的鐵鉗,看著元姝今日來憔悴的面頰,那雪白的膚色讓她心疼,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
“韓安修告訴你的吧,是,沙漠過去後就是天方谷,我要去的就是那裡,不止我,還有你。”
這個安排,早在兩年前,她便開始計劃了,兩年間也曾數次派人探路,止於沙漠前,如今她終於能帶著元姝一起上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她帶著元姝跑路的時光。
元姝驟然抬首,額前齊整的劉海下,明亮的美眸幽黑沉寂,似有瀲灩波光泛泛,讓直視的元嵐有些失神。
“阿嵐,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呵!”一聲嗤笑,否決了元姝的勸告。
“我以為你早該明白的,我已經在絕路上了,元姝,你當真以為元漓什麼都會聽你的?可是,就算她放過我,我也不會回去的,母后還在看著我呢,我必須去天方谷。”
她不甘、她憤懣、她悲痛,即便如此,她也要走下去,帶著東祁四公主,正宮皇后嫡出的名號,驕傲的走下去,認輸那不是她的性格。
“皇后娘娘她……”有些吃驚的不敢確定。
“死了,她死了,被穆雲清那個瘋女人殺死的,聽說她拿著白綾想自殺,卻沒成。”她突然笑出了聲,滲著陰寒的笑意,旁若無人的開始落淚了。在元姝出聲前,陡然說道:“穆雲清就用白綾把她活活勒死了,呵呵……”
屋子裡的溫度,似乎突然降低了。
☆、第148章
默然間,元姝憶起了那年宮宴的華夜,她陰差陽錯的站在荒蕪宮牆邊,聽下一番若似驚天秘密的話語。一個是當朝皇貴妃,而另一個便是中宮國母,那可謂不能言說的情愫,不曾想卻是她們的一生最終命運……
她問不出是何時之事,也說不出節哀之言,獨是看著咫尺之間的元嵐,那鼻尖淡淡縈繞的桂花香,竟然讓她好似產生了一幕幻覺?
慣來高傲如元嵐,可此時朱畫般的紅唇顫抖不止,哽咽、抽泣無聲的壓抑著發自內心的傷痛,滴滴淚珠,似如風中殘葉,轉瞬落個不停。
“阿嵐……”
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心中赫然有一股刺疼,陌生的叫她難受。
而元嵐已然握緊了雙手,炙熱的炭火在嫋嫋舞著,烤的她面頰隱隱生疼,那從來被她視為乾涸的眼睛,已經控制不住了。
“我一定會到天方谷的!”
低沉的字句從緊咬的紅唇中掐出,夾著無數不甘和無盡嚮往,下定決心便是在死前,也要用最後一口氣,倒在去往神地的路上。
元姝清楚的聽見了那幾個字,婉轉斂眸,掩住眼色,她不明白元嵐又開始在執著什麼了。她只知道,從來只有天方谷的人自動出來,還沒有外人能進入過,至少沒有人活著出來沙漠說自己進入過神地。
“你以為我去不了?她元漓可以,我元嵐也可以!只要有你在,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元姝……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那不屑且確定的語氣,讓元姝有些不適,可她不會傻到眼巴巴的問,她已經知道了太多東西,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
“身份?縱有身份又如何。阿嵐,我只求你這一次,看清楚你正在走的路。”
當初元漓是如何請來萬逐淵的過程,無人從中知曉,可誰都知道那也絕非易事,也沒人會將這個事件當做一個成功的案例來衡量。
可惜思想沉迷其中的人,是永遠不知自拔的。元嵐嗤笑著抹掉了最後一滴淚,站起身,遠離了將她面色映了通紅的火盆,居高臨下的看著元姝。
“我也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利用你了,只要能到天方谷,往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直到她摔門離去,元姝還在愣怔,孤寂的背影讓她弄不清楚那個所謂利用是何意?
元嵐一走,韓安修就進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青花小瓷碗,待近了些,便是一股草藥味散發。元姝忙站起身來,疑惑問道:“這是什麼?”
“藥,天寒地凍的,好在有柴火可以熬新鮮的了,你快喝些。”俊顏上笑意盎然,捧著那碗親手找藥親手熬的湯,略是督促的看著元姝。
方才積壓的鬱氣頓時散了一半,也沒多說話就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