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叫別人吃虧就不錯了!”福珞道。
林代從椅子上站起來,似乎要走,又不知自己往哪裡走。她重複問一遍:“京城?”
“是的。兄弟們都很為他擔心,沒找你來算帳就不錯了。你別妄想再到我們這裡來討便宜了。”福珞站起來,“我走了。你不必送。”
她出去,空中已經有點濛濛的雨珠飄下來了。侍女替她撐起傘,滿眼都是贊同。
蝶笑花離去,讓鹽幫的人都很不適應,尤其玉攔子,一天唸叨他好幾回。越是擔心他,就越是恨林代:為什麼不乖乖留在這裡輔佐鹽槓子!
林代已經成了鹽幫公敵了。身為大嫂的福珞,自然也不能對林代稍假辭色。上門來做個交代,是要給林代甩臉色看的。
但她的敵意,真的是出於像玉攔子一樣的動機嗎?
呵,她恨林代,其實從蝶笑花進京前就開始了,從京南生病時就開始了。為什麼林代可以是座上賓,她就是階下囚?為什麼她要指望著、乞求著林代救她?為什麼林代最後也沒能把她安全的送回家裡去?!
這一切她都責怪林代。儘管林代不是她的爹孃、也不是救世主,沒有救她的義務。但她受著苦、而林代逍遙在上,她的恨意就已經開始了。藉著這次合理的機會,她要發洩出來。
“京城……”林代手掐著窗框,喃喃。
“天啊,他真的好在乎你。他去救你了!”林毓笙在心海里亂激動一把。
這姑娘是從情傷中掙脫出來了?樂意管起林代的閒事來了。
“不可能,”林代回答她,“他不是這種人。”L
☆、第十一章 一樹桃花唱不完
一句話說出,心地清明。
蝶笑花在乎林代。林代當然知道他在乎她。但一個人行事風格,不會突然發生鉅變,除非有合理的理由。
林代有自知之明,她在京城的事實,顯然不足以充當蝶笑花改變行蹤的理由。否則,她從鹽幫逃離時,他就不會是那個態度了!
顯然另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讓他遠赴京城,並且順手就拿她當擋箭牌。她很好用是吧?
那麼,彼此彼此。對她來說,他也很好用呢!
林代指尖在窗框上放鬆了,對福珞的背影道:“我要我的人回來。”
福珞停住腳步,轉身,愕然望她:“你說什麼?”
林代抿起嘴,成一條秀氣而傲慢的線。她拒絕說第二次。她知道福珞已經聽清楚。
“你的什麼人?”福珞嘴角挖苦的撇開。
當然是英大郎那些人。但是鹽幫沒打算放人。
“放那些人,我們可以達成合作。這合作將給你們帶來大筆進項。這是我們帳房擬的預測單。你看不懂對吧?可以帶回去給你們管事的看。”林代道。
英姑把單子遞上。
福珞眉頭惡狠狠的打著結:“誰要跟你合作?”
“如果你們想我到京城,把那傢伙囫圇帶回來。”林代鎮定的點點頭,“帶不回來,我就用我的整爿商號抵給你們。但我不去的話,我就不知道你們還見不見得著他了。這句話,你最好帶到。否則我怕你擔當不起。”
卑鄙啊!福珞咬碎銀牙。這樣的威脅,還真是叫她……不敢拒絕啊!
她很清楚,玉攔子在乎她。但更在乎蝶笑花。林代既然提到蝶笑花,而且放在這樣的高度,福珞不敢不去帶話。
玉攔子聽了之後,果然也就只有一個反應:答應。
“那個……”遲韜有點不同意見,“鹽槓子走之前,也沒說能放那些人啊。”
“我是大哥!”玉攔子瞪眼,“鹽槓子不在。我作主!”
他仗勢壓人。那就算遲韜輸了。
“不怕一萬隻怕……”玉攔子不想說完,“總之保險最好!跟蝶老闆能平安回來比,這些人算什麼?何況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人。交贖銀就行了。”
“不是贖銀,”虎娘子笑眯眯的糾正玉攔子,“是做生意的賺頭。”
“哦對。”玉攔子老忘記自己已經轉型,“看起來蠻划算的。”把單子傳給別人:“你們看呢?”
強盜裡頭。也就狐娘子帳目比較精通,都是當年在小客店裡練出來的。她拿在手裡,看計劃書預算表列得是清清楚楚的,但凡識個數兒的,就知道這筆生意真是大有可為。狐娘子想詆譭都一時不知從何措手,只好勉強道:“看著還行,不知道真的假的。”
單子便傳到強盜們聘的帳房先生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