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凡人了,但是仔細打量一番,便會覺得對方那細長的眉眼和下頜都像極了狐狸。
可惜在場諸人似乎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還在好奇的向華鳶打聽狐鬼之事。華鳶卻是一貫懶散,正經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有些懶於應付了。正巧已經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眼見對方興致乏乏,本就沒有那麼大好奇心的衛瑕乾脆請幾位客人留下來用膳。
蹭飯,是道觀這三人最喜歡做的事情。雖然有些小家子氣拿不上臺面,但是他們這一年來生活實在是拮据,吃了上頓就沒下頓,能填飽肚子哪還顧得上是不是厚臉皮。
衛家如今是衛氏兄弟的大姐當家,其名為衛甯。甯字本同寧,是平安、安定之意,也正合了衛甯的性子。衛甯該到說親的年紀時,兩個弟弟尚且年幼,父母又疾病纏身,她放心不下幼弟,乾脆就招贅了夫婿,至今仍與丈夫生活在衛家。此次聽說家中來了客人,衛家這位當家人也不避諱的親自出來見了見客。
只是在客氣的招待了客人之後,她便不動聲色的喚了二弟出門。
“外頭有傳言說一個女子為你而不惜扶乩占卜,結果招惹了鬼怪而慘死。這事你知不知道?”衛家的訊息靈通,但凡有了什麼有關衛氏兄弟倆的傳言,都會很快傳進衛甯的耳朵裡。而衛甯最憂心的就是兩個弟弟經常被這些憑空捏造的流言蜚語纏身。不僅會壞了弟弟的名聲,更於衛家無益。
可是這一次,衛鈺聽了她的話之後非但沒有反駁,反倒點了點頭,說了句,“是有此事。”
“真是晦氣!”他的話音未落,衛甯已經蹙起了眉,“一個市井女子的痴心妄想,竟還會將你牽扯進去,這事與你又哪有半分干係。”說到此處,她睇了一眼屋內那些人,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不過是一件倒黴事罷了,待我差人去吩咐一聲衙門裡的人,也就沒人敢再亂說話。你和三郎都小心一些,沒事莫要與這些來路不明的道士法師們來往。”
雖說現在這世道崇道奉儒,出身名門的衛甯平日裡卻最是看不慣那些道士,甚至連帶著不喜歡源伊澄這個來自異國的陰陽師,只覺得他們都是些故弄玄虛招搖撞騙之人。自己這兩個弟弟無辜受到的非議已經夠多了,還是少與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人接觸為好。
衛鈺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但還是應下了。待回了席間,即便是對著自己弟弟,也未將剛剛長姐所說的話如實說告知,只說自己又被姐姐敲打了一番催促成婚。
仔細算起來,衛鈺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衛瑕也已二十一歲,貴族子弟到了這個歲數還未成親的男人可以說是少有。可這兄弟二人又不同於尋常世家子弟,不僅名聲傳得廣,就連宮裡頭的聖人和貴妃都曾親自關照過他們二人的婚事。這麼一來二去的謹慎挑選人家,兄弟二人又沒有娶妻的心思,到最後都耽擱下了。
再後來,衛甯眼看照著這情形下去不成,便要做主為衛鈺娶一房妾室。衛鈺生性不羈,平日裡自在慣了,懶得將一個無辜女子擺在後院,與姐姐爭執了不知多久,到最後反倒是衛瑕這個當弟弟的素來聽話,竟替哥哥娶了那女子為妾。
能嫁給衛三,哪怕是為妾,也是多少女子求不來的福分,只可惜那小娘子實在是福薄,嫁過來沒多久就染了病一命歸西。自那之後,衛甯覺得這種事實在是晦氣,再想給兩個弟弟娶個女子進門時都會仔細思量思量。
高門大戶裡的這點事都是外面平民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引商平日裡聽過不少關於這兄弟二人的傳聞,但都沒放在心上,如今親眼見了這兄弟二人才突然想起這事來。
只是相較起其他人來,衛瑕顯然不相信哥哥這番說辭,但也沒有說什麼,只等到送走幾個客人之後,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衛鈺先伸手扶了弟弟一把。
走出去送客這段路不算遠,至多是百步的距離,衛瑕卻已有些站不住了,被哥哥這麼一扶才勉強站穩了身子,最後倚在他身上,顧不上額上冒出的那薄薄一層虛汗,輕聲問道,“二哥,你說,這世上當真有鬼怪嗎?人死了,當真能有魂魄留在世間?哪怕……哪怕是作祟也好……”
對於他這個問題,衛鈺不知從何做答,若是以往還能勸上一勸,今日見了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又傳出了狐鬼作祟一事,他該怎樣勸。
“有些事,衝動不得。”唯有以此言告誡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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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兄弟出手太過闊綽,就算是引商都看得出那白狐裘是遍尋天下都少有的好東西,可是衛瑕竟這樣爽快的將這東西送了管梨。
而更讓驚異的是,管梨竟也沒有推脫的收下了。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