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便將今日一早如何到蘇月房中,如何發現她身亡,那屍首的模樣又是如何的說了出來。
這陳述令她不得不再一次的將當時的情景回憶一遭,也如同沉重的石塊再度碾壓著她的心。
她曾想盡辦法要混到這儷蘭苑裡來見一見王妃,然而如今她終於輕而易舉的來到這裡,卻是因為這樣一個她永遠也不可能想到的原因。
不僅如此,即便她那未來的婆婆而今就在面前,她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欣喜,也再不急於將自己面臨的困境告知於她。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一個被她忽略了許久的問題。
當日她嫁入濟川王府,是在洞房裡中毒身亡。
雖說那天參加婚禮的賓客眾多,人也繁雜,可這裡畢竟是王府,又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往合巹酒裡下毒。
她只想著求助於未來的丈夫和公婆為自己伸冤,卻沒有想到當日下毒的很可能原本就是濟川王府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對她下毒的,是王府裡的下人,還是主子?
懷著這樣可怕的念頭,她禁不住渾身發抖,袖下的雙手亦攥緊了十指。
透過眸中凝聚的晶瑩,她忽然覺得那端坐於簾後,尊貴而又莊重的女子竟是如此可怕。
☆、命案
接下來的審問進行得格外順利,可令宋嫻意外的是,透過王妃宣來的數位丫頭的供詞,兇手的矛頭竟統統指向了敏心。
對於這樣的結果,宋嫻覺得很是詫異。
雖說敏心平日裡是個寡言之人,眾人面前幾乎從不說話,可是私下裡她卻是為數不多對宋嫻這個外頭來的丫頭施以關懷的人。
她這人十分心細,服侍李容褀時宋嫻關注不到的細節,她也都能及時的發現,並暗地裡提醒宋嫻。
記憶中也從未見她與誰有過沖突,和蘇月就更沒有了。
若說她殺人,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儘管憑著一貫的印象是這樣,可丫頭們的證詞卻也有理有據。
有說敏心在幾個大丫頭裡服侍的時間是最長的,也極少出錯,若不是蘇月,這沁竹園掌事丫頭的位置指不定就是她的,她為此懷恨也是有的。
還有說敏心實則深藏不露,是個十分有心計的人,以前二殿下舊疾發作的時候曾對殿下施救,可見她是懂醫理的,故而可能利用這個來毒害蘇月。
更有甚者,稱昨晚曾親眼看見敏心和蘇月發生爭執,平日裡從來不與人計較的人,偏昨個兒和蘇月爭吵,今天蘇月就死了,豈不令人生疑?
如此之類,不一而足,但無不是針對敏心而說的。
於是敏心被押了來認罪畫押,可也是自然的,她滿臉委屈的稱自己被人冤枉。
宋嫻在一旁看著乾著急,卻也無從為她辯解。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之時,李容褀的聲音卻自堂外響起:“這原是沁竹園裡的事,怎好勞王妃親自審問,還如此著急便要定罪,當真讓王妃費心了。”
他說話還是那麼刻薄,語調也依舊怨毒,可不知怎麼的,此時聽到這聲音,宋嫻懸著的一顆心卻似找到了依託。
她不禁抬眼偷偷向他看去,卻見門口的陽光正籠在他的身上。
隨著他緩步踱至堂內,那熟悉的身影才自耀目的光暈中顯現出來。
一襲玄底鎏金的籠紗長袍襯得他原本纖瘦的身形竟有幾分偉岸,其烏髮正束,面容端肅,更昭顯出王室獨有的驕傲與高貴。
他立於堂中,看向簾後座上的王妃,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氣勢上甚至更甚一籌。
這樣的李容褀,卻又是宋嫻不曾見過的一面。
她正有些怔然,又聽見簾後傳來皇妃的聲音:“祺兒的身子尚未痊癒,怎能費心於此?王爺得知此事也是日夜懸心,唯恐未能將那兇徒揪出,任其藏在你的身邊,實乃一大後患,只怕日後那兇徒再加害於你。”
皇妃雖喚著“祺兒”,可語調卻疏離,雖說得句句懇切,滿是對李容褀的擔憂與關心,卻又字字尖刻,全然不容推諉,且以王爺之名來壓他。
李容褀的眉宇明顯蹙了蹙,似乎覺得“祺兒”二字甚是刺耳,可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即便如此,這個案子也仍存在許多疑點,僅憑几個丫頭半帶著揣測的證詞就定罪,未免太過草率,只怕未能揪出真兇,反汙衊了無辜之人。”
王妃嘲諷的笑了兩聲,又道:“找到證據不過是時間問題,即便眼下這嫌犯不能立刻定罪,也絕不能放任自流,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