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心說的那些話終究沒有被她聽進去。
她只是低頭,怔然看著那尚且不曾顯懷的肚子。
許久之後,她眼角緩緩落下一滴淚,而後終於歇斯底里的哭了出來。
她哭得雙肩都在顫抖,聲音嘶啞的高呼:“老天啊……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只是想要隨他去,為什麼……”
敏心連忙安慰的傾身將她擁住,可見她這般哭了出來,卻反而放心了幾分。
至少她還在意這個孩子,至少在這個世上,她還有得以延續下去的念想。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宋嫻的情況總算稍微有了好轉。
至少她又會說話會動了,只是仍舊有些茶飯不思,人也顯得消沉。
遇到這樣的事情,要走出來畢竟需要時間,宋府眾人都明白,於是也不逼迫她。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宋嫻竟提出要回王府去住,且態度十分堅決。
宋夫人自然不肯答應,唯恐她再想不開或是照顧不好自己。
可宋嫻的倔強卻讓人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後來還是宋將軍勸說了宋夫人,說女兒如今這般情形,一時要擺脫恐是不能,不如讓她回到熟悉的環境裡,那裡又有些可以念想的東西,說不準反而有助於恢復。
宋夫人終是被勸服,於是允她回去,同時也讓敏心和雪笙跟著她回去照顧,才總算得以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一下,就一下。
☆、宮宴
回到王府之後,宋嫻還是老樣子。
除了睡著的時候,其他的時間都在發呆,再要不就是抱著那件戰甲。
明明是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戰甲,她竟一針一線的將它補了起來。
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像是找到了寄託,簡直廢寢忘食。
眼見著夜已深,敏心端著熱了幾趟的粥在門口嘆氣。
雪笙從外邊回來,迎面看見她就問:“還是不肯用飯嗎?”
敏心側頭往屋裡看了看,終歸無奈的搖了搖頭。
雪笙撩開簾子進屋,果然又見她坐在榻上縫縫補補。
接連不曾歇好,又不肯進食,宋嫻整個人都瘦的像一張紙,雙眼也瞘下去。
雪笙終於忍無可忍,衝上前去一把奪過那戰甲。
宋嫻立刻與她爭搶,可沒了力氣哪裡搶得過她,於是眼睜睜看著她把那戰甲扔到地上。
宋嫻激動地要翻身下榻,卻被雪笙攔住。
面對那雙充滿怨恨和悲傷的眼眸,雪笙狠下心對她喝道:“你這樣是要做給誰看,王爺嗎?還是我們?”
見宋嫻被她喝住,她便又指著地上的戰甲繼續道:“就這麼一件破衣裳,值得你這麼不吃不睡的忙活?是,它是王爺留下的東西,可你睜開眼看看,這府上什麼東西不是王爺留下的,難道這破衣裳比這些東西都重要,比你肚子裡王爺的骨肉還要重要!”
直說得宋嫻落下淚來,她才終於止住,起身從敏心手裡接過剛煮好的藥,砰的一聲擱在床邊的桌機上。
“這是安胎藥,吃不吃你自己看著辦!我只提醒你一遭,若是這個孩子沒了,你就是拋了性命去陰司裡找王爺,王爺也不會見你,他一定不會原諒殺死他孩子的兇手!”雪笙說得字字狠戾,叫敏心都聽不下去,忙暗地裡用胳膊肘捅她,卻被她推開。
雪笙雙拳緊握,站在床榻邊靜靜看著宋嫻。
見她已是泣不成聲,雪笙的雙肩也開始微顫。
可她堅持這麼僵持著,終於等到宋嫻漸漸止住了哭泣。
在許久的怔然之後,宋嫻終於取了碗將安胎藥飲盡。
她掛著滿面的淚痕,失去焦距已久的眸子終於有了些許波光凝聚。
她緩緩抬起頭,對雪笙失魂落魄的輕聲道:“還有粥嗎?”
敏心和雪笙同時愣住,隨後敏心則先回過神來:“有,有,我這就熱了來!”
終於在雪笙這一番言語刺激下,宋嫻整個人的狀態都大有起色。
只是虧空得久了,她的身子已經太過虛弱,儼然有了滑胎的徵兆。
宋夫人得知受了驚嚇,連忙找來太醫為她保胎,只是孩子雖然暫時保住了,可始終還是胎像不穩。
太醫沒有法子,只能將宋夫人請到一旁道:“這樣下去恐不是法子,王妃本就身子虛,又過於悲傷傷了元氣,眼下正道是無用了,旁門左道的不知夫人可願一試。”
宋嫻是因為這個孩子才勉強維持到現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