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掩藏不用因為他的身份而再三顧忌。
可是厲豐尚未穩定,小惟又是公眾人物,他和賀佑欽之間還有層婚姻關係。
因為顧忌這些,他只能忍耐,卻總有忍耐到了極致的時候。
反倒是小惟總是對他說,再等等,再等等,忍過了這一段他們就能好好的在一起,讓他為大局著想。
所以,他也就真的一步步地去解決小惟口中的問題。
直到把離婚協議書寄給賀佑欽。
他以為小惟的忍耐力比他還強,又總因為他這份隱忍而愧疚難受心疼,恨不得拿所有好的東西去補償他。
直到現在,看到他故意出現在萬來門口,他才知道小惟心底也是有怨憤的。
小惟有這種情緒讓他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難過和心疼,腦子裡卻不合時宜地冒出奇怪的想法。
他一直以為小惟大度能忍,善良堅韌。
直到看到電視機裡眼神暗沉的袁竟惟,他才發現,他似乎並不像他自己以為的那樣瞭解袁竟惟。
護士來換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副呆呆看著電視機的樣子。
對這個實際年紀六歲多,看起來卻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護士心裡不免多了幾分憐惜。
這孩子這麼小就飽受虐待,性子又悶又不會說話,還沒有親身父母的照顧,不知道今後要怎麼辦。
這麼想著,護士的聲音又溫柔了幾分,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對他道,“厲存焰小朋友,你家裡人來接你了。”
厲容銳眼神一凜,轉頭看著她,他好不容易從成川老宅跑出來,難道是成川的人又來了?
護士不知為什麼竟然被他看得身體一僵,像是被什麼攝住了一樣。自己一定是睡眠太少神經緊張,於是咳嗽了兩聲繼續道,“厲存焰小朋友,你家裡的人來了,讓他進來看看你好不好?”
她知道這孩子說不了話,把孩子的沉默當成了回答,轉身去開啟了門。
厲容銳沒來得及反對,就看到外面的人走進房間,他心底微微一詫,雖然意外又覺得姚真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厲容銳的小動作放在姚真眼裡,只當是孩子對陌生人的警戒,想到小男孩的經歷和目前的狀況,姚真多少能夠理解。只是面對孩子他一點也不熟練。
姚真本身就不是個柔軟的人,對著孩子也無法放軟態度,只能僵著臉道,“小少爺,我接您回家。”
厲容銳定定地望著他,希望這個向來聰明的屬下能夠看出些什麼,在他還沒想好要不要或者怎麼樣和對方訴說某些真相以前。
姚真沒法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是成川,您以後都待在德海。”他以為男孩是擔心又被送回老家。
雖然沒達到預想的目的,但至少不用再去過吃不飽睡不好又飽受虐待的日子,厲容銳竟然也隱隱鬆了口氣,默默點頭。
護士早就幫他整理好了東西,內服外用的藥也開了一大堆,姚真幫著他把這些弄上車,然後開啟車門。
厲存焰身材矮小,姚真開的又是吉普,要小男孩從容地上去還真有點難度。
面對連車都上不去的窘境,厲總又一次僵住了,他再次懷念起之前的身高和長腿。
同樣僵住的還有姚真,儘管他還是那張冷臉,但他一動不動的姿勢,實際上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厲容銳爬上了副駕駛,說什麼都不肯被昔日的下屬抱上車,這是原則問題。
姚真鬆了口氣,看到男孩自覺繫好安全帶後發動了車子。
車子開了一段路厲容銳才發現不對,這分明不是他回家的路,他有些疑惑地望向姚真。
姚真沒有接收到他的腦電波,車子一直開的平平穩穩,厲容銳也終於發現他們這是往哪兒走了。這分明就是當初他和賀佑欽結婚之後,賀佑欽搬來的半山別墅。
姚真送他到這兒來幹什麼?
這次,姚真終於正確接受了訊息。
他一邊開車一邊對副駕駛上的男孩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裡面住著的那個是你爸爸的伴侶。”他怕男孩聽不懂又解釋道,“你也可以叫他爸爸。”
爸爸?爸爸!他怎麼可能叫賀佑欽爸爸,什麼叫是他爸爸的伴侶!
姚真看出了他的抗拒,又緩緩道,“這裡沒人能照顧你。”男孩眼底的情緒實在太明顯,姚真補充道,“或者你還想回到成川?裡面那個人是除了你爸爸之外最名正言順地監護人,他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姚真冷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