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池水的兩旁栽種著幾棵垂柳,還有層巒的假山怪石。假山上不知怎麼嵌入了幾株高低不同的透了心的竹竿,有細細涓涓的水流自裡面傾瀉而出,清澈的水落在假山上,繼而流向那一池活水。
因竹竿嵌入假山的高低不同,水滴滴落在假山上繼而流進池水裡的聲色的輕重自然也不同。
這不同輕重的水滴聲再加上那一片縈繞著清清竹葉香的竹林,風拂過,交匯成一曲天然不加修飾的屬於大自然的仙樂。
而那位風韻雅緻的鄰居,就那麼隨意一躺,鳳目輕闔,如謫仙降世。
這一切的一切,與這古色古香的小鎮如此契合。
泉水滴落,水面漣漪盪漾,望著那盪漾的歡快的漣漪,她在心裡默了默。
活該你半個月都釣不到一條魚!
唔,話說,她家的這位鄰居似乎除了會採摘細細尖尖的竹葉製成竹葉茶外,他還喜歡搬個馬紮坐在那一泉活水旁釣魚。
有一日,她剛攀上這樹杈,就聽到鄰居家的四位紅顏知己在抱怨,聲音清脆如竹,“爺,您釣了半個月的魚了,可有成果?咱們府上等您這條魚可等了半個月了?”
“爺,咱們府上可整整半個月未曾吃到魚了。”
她瞧見那位帥鄰居放下魚竿,轉了個方向,然後一雙大手包裹住四隻水蔥般的細嫩柔荑,面上笑得無限風流,柔聲道,“怎麼?嘴饞了?”
只見四位紅顏知己有志一同的推了他一把,順勢收回各自的手,年紀稍大的那位,一身蘭中帶紫紫中又攜了一絲蘭色衣裳的姑娘,溫和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爺,您一使起小性子就愛調戲我們幾個。”
“就是,連我這堪堪及笄的小姑娘都不放過!”這語氣甚是不屑又攜了絲鄙夷。
小唯一望,那是四人裡最小的一位,一身粉嫩粉嫩的衣裳,像是冬天雪地裡綻放的粉紅梅花,且這姑娘經常以“我是可愛的小冰梅”自稱。
傅聞君的四位紅顏知己。
老大蕙蘭,經年一身蘭中帶紫紫中又攜了一絲蘭的衣裳。
蕙質蘭心。
老二清竹,經年一身如竹般翠綠雅緻的衣裳。
清新雅竹。
老三染菊,經年一身如染了整個秋天的橙黃衣裳。
渲染秋菊。
老小冰梅,唉,粉嫩粉嫩的,粉粉嫩嫩的,經年一身粉嫩的衣裳。
唉,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她。
話說,這也是她家鄰居最愛調戲的一個。
心思漫飛間,她聽到鄰居說:“你們看,爺都釣了半個月的魚了還是沒釣著,這些魚忒不懂事了,你們是不是該為好好爺教訓教訓它們去?”聲音很是欠扁。
而那四姐妹,也確實挽起了袖子。
於是她興致勃勃的腦補著她家鄰居要如何來一場一男大戰四女的惡戰。
誠然,是小唯惡毒了。
那四姐妹是挽了袖子,不過是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竹籃,然後從裡面放生了一條魚。
一條巴掌大的魚。
歡歡喜喜的聲音,出自她家鄰居之口——還是你們貼心,不枉爺平日裡這般疼愛你們。
她目瞪口呆的望著傅聞君拿起魚鉤,真的是魚鉤而非魚竿,他拿起魚鉤倏地射向那條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還不望報一勾之仇歡騰的濺了他一臉水的的魚,再次落入狼爪,不得翻身。
而她那據說是在使小性子的鄰居,歡天喜地的拿著那巴掌大的魚出了竹軒。嘴裡還說著——今兒個有魚吃了!
四姐妹望著他們爺的背影,統統默了。
小唯,也默了。
巴掌大的魚。
一二三走了,留下小四收拾地上的魚竿。戲看完了她也想走,無奈閃身不夠快,被小四抓個正著。
小四衝她嫣然一笑,“我們家爺就這樣,使小性子的時候只要打發了就好,隨便你怎麼打發。”說著很符合她小小年紀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唯捂唇,她嘴角抽了。
她表示有一股淡淡的內傷正幽幽的朝她襲來。
後來,她才知曉,她這鄰居使小性子的時候是可以隨隨便便的打發了。但具體這個“隨便”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
至少,他向她使小性子的時候可不像今日這般好打發。每每總教她損失慘重,連渣渣都不剩了,且他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
天上星空璀璨,映得鄰居家的那一池水泉裡也是星空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