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它了,它也還是會靜靜的呆在它的位置等著你。它不會先行離開你,因為你是它的主人。可是人就不同了,或許一開始她是認為你是喜歡她的,但時間久了,當她察覺出來你並非真心喜歡她的時候,她便會離你而去。即便她的人不會走,但她的心已經遠走。”
傅聞君輕輕一笑,品著她斟滿的茶水:“君幻煮茶的手藝並未因某人的霸道而有所退步,只是這園子裡的花草似乎沒有你照料時的那般豔麗了。”
傅君幻笑笑,笑顏明淨。
“大哥,夕晚的變化很重要嗎?”
“不重要。”他柔聲道,毫不遲疑。
“那你為何總是想要試探她呢?”她問:“大哥不是很喜歡夕晚的嗎?”
傅聞君喝著茶水,狹長的鳳目輕眯,他柔聲道:“那是失憶前的夕晚,就像你一樣,是另一個妹妹。”
“我不懂。”
“失憶前的夕晚古靈精怪,有些任性,但是她的任性只對身邊的人,若是她瞧不上眼的,她理都不理人家,更不怕得罪人。總會做出一些教人哭笑不得的事。”
“那失憶後的夕晚呢?”
“現在的夕晚……”他若有所思,很是困惑:“她讓我覺得虛幻,飄渺,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就像是一個影子總是會在特定的時間消失一樣。”
想了想,傅君幻突然一針見血道:“大哥這般試探,可是沒有安全感?”
傅聞君明顯頓了頓,似是並沒有想到這一層。
從一開始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他就想方設法的去試探,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把凌夕晚當做妹妹也有凌辰的關係才放了心思在她心上,若她不是真正的凌夕晚,那他勢必要找出真正的凌夕晚亦要確保凌辰的安全,更要弄清楚她是誰。
如今想想,或許真如君幻所說的那樣,他從一開始單純的試探直到如今逐漸的把自己給放了進去。
他輕笑:“我也覺得這想法挺沒道理的。現在的夕晚跟失憶前的夕晚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比如她總是能語出驚人,氣的凌辰無法。而且她總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讓人費解。”他又道:
“知道夕晚是怎樣評價你的嗎?”
“說說看。如果是好聽的你就說吧,如果是不好聽的,那就免了。”她愜意的吃著茶點。
傅聞君笑笑,“她說你清悠空靈,有著大自然的感覺。素雅安然,有著獨居一隅的寧靜。安靜的不染塵埃,彷彿不存在這塵世間一樣,又彷彿遍佈這塵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大哥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彎彎的柳葉眉輕輕一挑。
傅聞君坦誠道:“我更加確定現下的凌夕晚,絕非昔日的凌夕晚。”
“緣由?”
“以前的凌夕晚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
傅君幻好笑道:“莫不是因為妙諦師父非尋常人,連帶著他老人家教出來的徒弟也這麼愛疑神疑鬼?”
傅聞君笑笑,柔聲道:“若是我一人懷疑也就罷了,可是,就連凌辰這個與她相處十餘年的兄長有時也忍不住懷疑他這個妹妹是不是別人假冒的了……”
“大哥!”傅君幻驀地輕喝:“你們該不是因著這份懷疑而對夕晚做出……”
“怎會?”傅聞君懨懨打了個呵欠,道:“先不說你與她感情甚好,單就凌辰亦斷不會同意,那可是他的妹妹。”
傅君幻淡淡掃他一眼,有些不悅。“可是大哥你卻利用夕晚來引出那採花賊。”
傅聞君忽地笑笑,寵溺的彈了彈她的額頭,語帶悵然:“話雖如此,可從一開始她便有所察覺了。只是我不解的是,她非但沒有避開,反而還配合了我。”
“大哥可後悔了?”傅君幻輕聲詢問。
傅聞君笑笑,懶懶道:“無所謂後悔不後悔,事情已經發生了。”
一陣靜默後,傅君幻柔聲道:“大哥,難道你從未發現,你已放了太多的心思在失憶後的夕晚身上了嗎?”
“……我已經意識到了。”倏地笑了出來。
望著那複雜難辨的笑,她問:“大哥,我很認真的問你一件事,你要很認真的回答我,你可以不用馬上回答我,但必須是你認真思考後的答案。”
傅聞君頷首,示意她問。
“對現在的夕晚,你可有情?”
絳紫華服隨意倚靠著青青翠竹,清風拂過,墨髮微揚,狹長的鳳目輕闔,傅君幻也不催促,靜靜的靠在藤椅上。
許久,傅聞君望向她,目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