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暈染開來,比開始他那滴汗看上去更明顯,盛思文呆若木雞的看著芳華朝門口走了過去:“慢著,你要作甚?”
“我先去招呼你們吏部的左右兩位侍郎過來聽聽盛大人的陳年往事。”芳華走到了屋子中央,回眸一笑:“我相信他們會樂意聽。”
“你給我站住!”盛思文唬得雙腿都軟了,雖說左右侍郎是他的下屬,可心裡對這尚書的位置可是虎視眈眈,若是有心之人聽了這事將它捅了出去……盛思文又急又氣,感覺自己完全在那小丫頭的掌控之中。
咬了咬牙,盛思文將筆撿了起來:“我寫。”
褚昭鉞拍手稱讚:“識時務者為俊傑,果然盛大人是個明白人,能很快權衡出利弊,想當年盛大人娶夫人的時候,也是這般果決的。”
一想到錢香蘭被盛思文害了大半輩子,褚昭鉞便覺得心裡頭有說不出的怒火,這盛思文真是個賤人,竟然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將一個女子的一生毀去,這種人,就該受到懲罰。
盛思文哪有心思聽褚昭鉞這話裡話外的諷刺,他捏著筆,想了許久,才開始戰戰兢兢的在紙上寫字,他的字寫得極為好看,若是說字如其人,這四個字可真真是弄錯了。
芳華低頭看著盛思文慢慢的磨出一篇文字來,行文流暢,照著芳華的話用上了四六體,寫得言簡意賅,總體說起來就是當年他不該一念之差,貪圖美色,做下了虧心之事,他不能對不起自己夫人,故此只能跟錢香蘭說清楚,她跟自己沒有半分關係,以後她想另嫁他人,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母親想嫁人?”盛思文最後一個字寫完,心裡頭忽然有些不舒服,咂摸著想了想,今日這丫頭來要字據,就是想給她那個孃親討一張放妻書罷?他盛思文的女人,怎麼還能去嫁別人呢?
“這個就不勞你關心了。”芳華將那張宣紙拿了起來,吹了吹上邊的墨汁,希望它很快乾掉,這邊褚昭鉞已經抓住了盛思文的手:“盛大人,按個指印罷。”
“褚大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強迫我?”盛思文的臉孔漲得通紅,那白淨的臉皮上紅得跟開出了山丹丹花來一般,他不斷的扭著身子,可哪裡能扭得過褚昭鉞,更兼著聽到芳華在一側幽幽道:“不按指印也沒事,反正我有了盛大人的字據,現在拿出去給吏部的人看看,想來他們都是識得盛大人這筆字的。”
“我按,我按。”盛思文殺豬一般扯著嗓子喊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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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思文坐在桌子旁喘著粗氣,一雙眼睛鼓鼓的,望向那開啟的大門,整個人跟呆滯了一般。
一個主事從外邊匆匆的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張名剌:“大人,漳州知州楚徵求見。”
“不見!”一聽到求見這兩個字,盛思文就全身哆嗦了起來——方才也是說楮國公府的大公子求見,他高高興興的答應了,沒曾想,後邊跟了個天煞星。
誰給了她這個膽兒?竟然敢威脅朝廷命官!盛思文的手緊緊的抓住椅子扶手,心裡有說不出的羞辱,自己四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小丫頭這麼要挾著寫了所謂的字據,還不知道她會拿了這個去作甚?若是像她說的也倒就算了,大不了只有錢香蘭另嫁他人,可要是她拿了這張字據去做別的事情……盛思文只覺背上一層細密的汗鑽了出來。
“盛大人……”主事拿著那張名剌呆呆的站著,盛大人素日裡不是最喜歡有人來拜碼頭?今兒怎麼會是這樣的臉色哪?
“還不快些給我退下!”盛思文怒斥了一聲,將那主事唬了一大跳,趕忙拿了名剌彎著腰退了下去,心中暗道自思付,方才褚大公子來的時候,盛大人還滿臉笑容,怎麼忽然就變了一副模樣?
聽說盛大人的女兒心悅於褚大公子,三皇子的金花茶宴上,甚至還與月夕公主爭執了起來,他開始還以為褚大公子是來與盛大人敘敘情誼的哪,可萬萬沒想到……主事匆匆的朝外邊走了去,到了門口,就見著前坪停著的那輛馬車。
那般氣派的,也只有楮國公府家用得起了,主事只來得及見著褚昭鉞伸手撩起簾幕鑽了進去,那姿勢分外的瀟灑。
“哎,莫非是……談崩了?”主事站在那裡,看著褚家的馬車轆轆而去,嘆了一口氣:“個人都有個人的命,盛小姐也莫要強求了。”
指不定褚大公子想做駙馬呢,畢竟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可比盛家小姐身價要高。主事恨恨的想著,這褚大公子真是好命,即便才和離了,都有這麼多姑娘想要嫁他。
人人都羨慕褚大公子命好,只有蘇福卻覺得,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