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小說:陳郡謝氏 作者:誰知道呢

入學,是由他和謝玄、王允監考的。王恭和謝遠雖然不吝賜教這些士子,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想入學,必先透過考核。李元曄是王恭首徒,謝玄位次,王允則是除卻李元宏之外謝遠最看重的弟子。除了考核,平時有些課程也是他們三人授業的。

“你特地過來,就是為了訓誡我嗎,李君侯、李助教?”

“曄只是隨口一問,三娘何必如此敏感呢?”

“因人而異吧。”秋姜學著他方才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他,細細得打量,防賊似的,看得他啞然失笑,“算了,是曄不對,三娘勿怪。”

“君侯嚴重了。”她也見好就收,轉而大度一笑。

李元曄道:“不過三娘畢竟是女郎,這樣混居在兒郎堆裡,實在不妥。”

“多謝君侯關懷,三娘知道分寸。”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過來不僅僅是為了說這些,但是,他說完這些也就沒有說別的了。

兩相對視,一時相顧無言。李元曄定了定,低頭望著她沉默許久。

秋姜有些莫名:“怎麼了?”

他笑了笑:“……無,三娘保重。”

秋姜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皺緊了眉。

孫桃嘿嘿笑著從她後面湊過來,小聲道:“王公已如此美矣,不料他的弟子更為出眾。江陵檀郎,真是名不虛傳啊。如此高貴的品貌,也只有出身士族的王侯公子才能與生俱來。想不到有一日,我也可以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

“花痴。”秋姜嘴角微抽,白了她一眼。

“花痴?什麼啊?我又不愛種花。”孫桃瞪圓雙眼。

秋姜在心底暗笑,忘了這時候的“花痴”意義單純,還是個褒義詞呢。

教學為五日一講,二日一休,相當於現代的“朝九晚五”上班制和日雙休,還算輕鬆。這日上午只有兩堂課,是玄學和書法。因王恭和謝遠都外出了,便由助教陳夫子帶教。陳夫子是個正兒八經的儒學博士,在這方面造詣頗深,但要他講玄學,那真是一言難盡了。一個時辰不間斷的兩堂唸經課下來,眾士子都昏昏欲睡,痛不欲生,好不容易等到陳夫子宣佈下課,還來不及歡呼雀躍,又聽得他拈著鬍子幽幽道:“今日堂課外的作業是……”

在一片哀嚎和唱衰中,陳夫子躊躇滿志地邁了出去。

休息不過片刻,又上課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有氣無力地趴在案上。李元曄帶著碑帖和一方硯臺進來的時候,經過秋姜身旁,俯身敲了敲案几,激地她猛地驚醒。瞧見是他,她眼中的驚訝轉為憤怒:“做什麼?”

他也不搭話,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無奈地搖頭,後直起身子到了最前方的案几上,跪坐下來,一邊研磨一邊道:“這堂是書法課,由我代替老師教習,你們各自研墨,將自己最擅長的字型寫於紙上。”

馬上有小僮將紙張依次分發下來。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李元曄,王公的首徒。”他放下簪筆對眾人笑一笑,抬起手中的紙張平展給他們看。這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書寫完一首《天問》。

與此人性情相似,一手雋正的小楷,提筆端正,落筆沉穩,字型卻極為飄逸靈動,彷彿飛鴻戲海,舞鶴遊天,大氣卻不失險峻活潑。

眾人譁然,這才紛紛打起精神仔細打量這位大不了他們幾歲的年輕後生,心裡多少被激起幾分意氣,紛紛振作精神,研墨的研墨,鋪紙的鋪紙,寫字的寫字。只是一眨眼時間,堂內就大變樣了。

這樣的手段,秋姜到底有些佩服。她也不困了,鋪了紙用鎮紙壓住,提筆就刷刷寫起來。

這首《木蘭辭》寫完,她咬著筆頭觀賞了好久,頻頻點頭,越看越滿意。

簡直是超水平發揮啊!

李元曄走過來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低頭將她手中的紙接了過來,捧在手上看了會兒。秋姜正得意,他隨手就將之折作一起,撕成兩半,雲淡風輕地丟還給她:“也就比狗爬好看一點,重寫。”

秋姜大怒,他卻沒有給她發作的機會,走到下一個士子案前,接過來只掃了一眼便撕成四片丟到案上:“狗爬也要強些,重寫。”

“你是癱瘓了嗎,還是年逾古稀了?虛浮無力,毫無朝氣!”

“對不起,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懂你畫的是什麼東西。”

“不錯,筆法靈動,骨氣洞達,真是峰迴路轉,窮極巧妙——你還不如拜入五斗米教去畫符算了。”

……

秋姜的罵聲硬生生嚥了下去,縮了縮脖子。這人平時一副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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