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著我們距離死神的長度。

也許是因為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情景可以用來轉移注意力,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無力而疲憊的躁動。

走著走著,“花瓶”的身子突然矮了下去。我往前邁出了半步後才意識到這個情況,就好像我的反射弧已經變成了正常情況下的兩倍長。鄭綱飛速跑過來,把水擰開,掰著“花瓶”的嘴巴往裡面灌去,“花瓶”緩慢地動了幾下喉結後,似乎恢復了一點精神。歐陽疲倦地看著鄭綱,詢問般建議:“歇會兒吧?”鄭綱一邊彎身蹲下來,一邊說:“歇了就難活下去了。”說完拉過“花瓶”的胳膊就要背起她。

原則上說,這幾個人都是陪我來以身犯險的,“花瓶”這個累贅也是我招惹來的,自然不能讓鄭綱背。我背起了“花瓶”,幾個人繼續開始漫長的征程。

又走上一會兒,“花瓶”無力地說:“讓我下來吧,能走動了。”聽她說話的力氣,我就知道她在逞強,我也硬撐著繼續朝前走著。

她沒有再說話,把臉蛋兒貼在我露在外面的脖頸上,隨後,我感覺到涼絲絲的東西從後脖頸慢慢滑了下來,一直滑到了胸口。“花瓶”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竟然哭了,眼淚貼著面板,被蒸發掉,燥熱得如紅炭一般的面板感覺得如此明顯。

前面是一個坡度很緩的山包,鄭綱和包爺應該是急於去山包上尋找水源,步子變得越來越快。歐陽一再地問我用不用幫忙,一直保持著和我差不多的前進速度。

那個山包後面的狀態幾乎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希望。我邊朝前走著邊挑起眼皮看著已經爬到頂端的鄭綱和包爺,他們正四下張望著。終於,鄭綱突然興奮得大吼了一嗓子,包爺興奮地喊道:“有水啦!有水啦!我們活啦!”

“花瓶”似乎也被這救命的喜訊刺激著,執意要下來自己走。歐陽返回來,和我一起架著“花瓶”向前走去。身子剛一移動到山包上方,就明顯感覺到一股子水汽迎面而來,潮溼而清涼。終於,看見了救命的水源,我能明明確確地感覺我臉上的笑是由內而外完全超出我能控制範圍的,那種笑,恐怕只有面臨死亡並驟然獲得生的希望時才會有的。

“你笑得真好看。”

我歪過頭,看著剛剛突然冒出這句話的“花瓶”,她笑得很淡,似乎突然間蛻變了,沒有往常嘻嘻哈哈的樣子,變得柔弱而細緻。

歐陽催著我們快走。離我們幾百米處,大片大片鬱鬱蔥蔥的蒿草間,那條銀白色的溪正在陽光下閃著光。包爺和鄭綱站在水草和山地的交界處,轉過身子來催促著我們。“花瓶”雖然已經累得軟綿綿的,但還是逞強著,一臉的不忿,走到近前時,她毫不領情地說:“你們先走唄,又沒讓你們等,催什麼催。”

包爺和鄭綱倆人對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包爺有意嚇唬她似的,唸叨著說:“把你喂毒蛇,不知好歹的小丫頭。”說著,包爺彎著身子在身前的蒿草上左右打著,開啟一片後才往前走上幾步,我們便也自然地跟在包爺的身後。包爺像是被這濃郁的水汽給滋潤得有點興奮,他邊打還邊說:“毒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受到驚嚇後,會立即轉移到別處。這一招就是那個成語——打草驚蛇最原始的意思。”幾個人興奮地朝著那救命的小溪走去。我從沒見過這樣美麗的溪水。

周遭的水汽很重,我甚至能感覺到臉上乾癟的毛孔正在大肆吮吸著空氣中的水汽,瘋狂地補水。包爺雖然要幫我們“打草”,但他在前面走得還是很快,草的盡頭和那溪水之間還有一小塊裸地。接下來的一剎那,我不得不對包爺刮目相看,距離那裸地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只見包爺稍往下微蹲身子,如一頭豹子般嗖地一下躥到了裸地上,矯捷得遠遠超乎我的想象。

第十二章 夜色下的追擊

我們幾個驚異過後,紛紛走上去。我扶著“花瓶”從鬆軟的蒿草地帶邁到裸地上,剛一落腳就聽見後面歐陽“哎呀”直叫了一嗓子。原來他沒看路,踩在了因為包爺下蹲躍起而踩出的凹槽上面,因為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腳在上面崴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旁的蒿草裡倒了過去。就在他剛剛倒在地上的一剎那,他又猛地坐了起來,捂住右側大腿根部大吼了一聲:“蛇!”

鄭綱和包爺倆人飛般衝了過去,像是早就已經分好了工似的,鄭綱躍過去扯掉歐陽的褲腿,而包爺卻舉著箭躥進了蒿草裡,一連幾下向十來米處的蒿草裡打去。我似乎被眼前這倆人驚人的表現嚇到了,直到鄭綱呵斥般喊我“快過來幫忙!”我才緩過神來。鄭綱已經把自己衣服的袖子扯下來,吩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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