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門站著,許久沒有動作,楚楚眯著眼打量了他一番,一邊想他是不是醉得很厲害一邊起身過去。伸手扶住男人,她有些吃力的將他扶著進了門。這麼多天,他從來沒有醉到連走路都要人扶。他的酒量似乎很好,雖然有時候也會醉,但也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他總是在睡前喝一杯醒酒茶,醉得厲害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在樓下坐著休息解酒,他……
思緒驀然停頓下來,楚楚咬了咬舌尖,她什麼時候這麼清楚他的習性喜好了?……
瞥了一眼微靠在肩頭的男人,她嘆了口氣,將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後進廚房沏茶。
楚楚端著熱茶出來,目光觸及到君長安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的姿勢時下意識的停下了腳,心裡莫名的覺得,這個樣子的君長安,很脆弱?
撇去心頭亂七八糟的念頭,她端著茶走了過去。
喝了杯熱茶,君長安緊擰著的眉頭總算稍微舒展了些,伸手扯了扯領帶,身子再往後靠了些,微微抬眸,張了張嘴,嗓音帶著說不出的低啞:“謝謝。”
正在倒茶的楚楚手下一頓,然後端起杯子晃了晃,氤氳在茶氣裡的眸子蒙上一層水汽,讓人看不分明:“為什麼?”
為什麼日日買醉,為什麼對萍水相逢的她這麼好,卻對自己那麼苛待。
為什麼?他索性閉上了眼,伸手解開領口的兩顆衣釦,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你相信愛情嗎?”
“信,也不信。”楚楚搖了搖頭,雙眼微微失焦,腦海中有什麼劃過,輕飄飄的落在心底。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示意她給他添一杯茶。溫熱的茶杯落入手心,水面上舒展開的一抹有些老舊的綠色像極了記憶裡的顏色,爬滿爬山虎和青苔的老屋,常年帶著這樣的綠。輕呷了口茶,他沉沉開口:“我母親出身書香世家,從小就學戲,她在中音藝校當老師,教戲、講戲。”頓了頓,聲音壓低了許多,“也唱戲。”
“遇見我父親那年,她也才你這般年紀吧。”
楚楚捧著茶杯,指尖在杯身上摩挲著思緒亂亂的。他是私生子,見不得光的那種,可想而知這段記憶於他而言有多難堪,可是他卻說了,語氣淡淡,就像在講一個毫不相干的故事,這個故事裡,有他如今這般每夜醉生夢死的答案。
他在回答她的問題。
紊亂的思緒最後都擰在了一起,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念頭。
他一定是醉了……
喝完手裡的第二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