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開始往韓蘊身上扔東西。感受石子落在身上,韓蘊只閉眼忍受。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突破天際,眾人看時,一名中年婦人躲在青年兒子懷中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主持人皺眉問。
青年只顧著安慰母親,沒來得及回答。
“造孽哦……”有人竊竊私語,多是上了年紀的婦人,“……國民黨害人吶……鄭家媳婦當年可是遭了罪哦,被那些畜生弄得嘞,哎呀,看到的人都喊髒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主持人來了興趣,詢問身側之人。身側的紅衛兵年紀輕,卻是每一個知道的。
主持人下了批…鬥…臺,在農人之間走動。農婦雖有嘴碎的,卻在主持人走近的時候都住嘴不語,好像有什麼說不得的東西。主持人也不惱,慢悠悠地走著,細聽著農人們的私語。隱約說的什麼“保長祠堂”、“吊起來”、“扒衣服”,似乎是婦刑之類的。
“好像有更有趣的事情了。”主持人暗暗地笑起來。
冬去春來,繁花又換。人間苦熱,夏日炎長。
至陽曆八月末,田裡稻子都收了,全攤在寬大的石壩上晾曬,分派了兩個人輪流看管。
石壩後不遠處有上下兩個堰塘,炎熱的夏天都沒有乾涸,更因著前幾日下的大雨,蓄了滿滿的水,澄清澄清的,看著就涼爽,讓耐不住酷暑的人忍不住要下去遊兩圈。
輪到許家曬穀子的時候,許朗就跟著母親一起看著。沒再養母雞,閒得無聊的少年抓了兩隻大螞蚱在樹下烤。把螞蚱拿竹籤穿了,用火柴點燃曬乾的碎稻草,一小會兒竟然飄開誘人的肉香,讓蹲在一旁的大黃狗伸長了舌頭口水直流。
“又在幹什麼!”許朗剛要把螞蚱放嘴裡,就被母親一巴掌拍掉。美味掉在地上,大黃湊過來舌頭一卷就進了腹中。
“什麼東西都往嘴裡放,吃壞了可怎麼辦!”許母把許朗手上另一隻還沒烤的螞蚱也扔給大黃吃了,對著許朗數落。
“餓……”許朗弱弱地喊著,眼巴巴瞅著大黃嚼蚱蜢嚼得開心。
許母神色一黯,末了還是道:“餓也不能亂吃東西。”看了看周圍沒人,又道,“大隊的高粱收了,杆子捆在石壩下頭的巖洞裡頭,你去好好捋捋,說不定還有幾顆籽。”
“哦。”許朗乖巧地應了聲,起身往石壩下頭去了。
許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打算去池塘邊洗個手。還沒走到池塘,見水邊正蹲著個人,大概也是路過洗手的,還沒看清是誰,那人竟然一頭栽了下去。
只聽“噗通”一聲,起了好大的水花。
“啊——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許母連忙呼救,可太陽高照,院子離得遠,家家都在閉戶休晌午,沒有人聽得到。
“這可怎麼整!”許母跑到水邊,見那人已經沉下去,急得團團轉。
“噗通!”又是一聲,許母一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