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回。可是就在第二次開鎖進去盤點的時候,卻發現,十二翡翠小人最後一隻小人的頭斷了。”
“頭斷了?”我忍不住問了聲。
程舫朝我點點頭:“是的,從脖子這裡斷的,很平整的斷口,好像刀切的一樣。可是給約翰拍照的時候,那會兒那個小人還是好好的。”
“震斷的嗎?”梅蘭插嘴。
“怎麼可能。翡翠質地脆,平時都是很好地收在塞滿棉花的箱子裡的,箱子內部還有夾層,所以就算是丟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也不會壞。況且,真要壞,一盒裡不可能剛剛好只壞那麼一隻,不是麼。”
“那找到原因了沒。”梅蘭再問。
程舫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而道:“而這還不是最糟的。”
“就在約翰那本書出版沒多久,有個法國古董商跑來找老太爺,說對血鮫珠有興趣,想親眼鑑定一下然後決定要不要買。考慮再三老太爺就約了時間把他帶回了易園。誰知道這一鑑定,卻鑑定出問題來了,那古董商斷定,血鮫珠並不是血鮫珠,它只是顆樣子很接近血鮫珠,但價值上相差天高地遠的地中海鏽斑珍珠。”
“老太爺當場就翻臉了,認定是那洋人想用謊話來壓他的價,正要把人攆走,那洋人卻不慌不忙地對老太爺說,要鑑定他是不是說話,只要派人找碗鹽水來就行了。老太爺想想,一碗鹽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當下就叫人取了碗鹽水來,然後看著那個古董商把血鮫珠放進了鹽水裡。”
“那之後不到十分鐘,一些褐色的水從珠子裡滲了出來,然後珠子的顏色從本來的暗紅色,變成了一塊塊雲朵似的鐵鏽色。老太爺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親手從墳墓裡挖出來的東西竟然會是膺品。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反覆拿著那顆珠子對著燈光看,見狀古董商對他說,幾年前美國人發明出一種化學劑,它可以讓地中海鏽斑珍珠變成血鮫珠,美國當地已經出過類似的案件,所以這圈子懂行的人,大多都知道除了觀察成色外,還能用這方法來辨別珠子的真偽。只是中國國門太封閉了,所以這種訊息並沒有流通進來。然後他詢問這珠子是怎麼得來的,老太爺隨便編了些話,把人給打發走了。”
“那之後他就開始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王陵裡挖出來的陪葬品會是假貨,而且是用才發明了兩年的化學品製造出來的。難道幾十年前就有人懂得用這種東西的嗎?那未免太不可思議。想著想著,老太爺突然中風了,整個人癱瘓在床上。可即便是這樣,他還心心念念地想著血鮫珠作假的事,成天成天地想著,藥也不肯吃,對大夫的詢問也不理不睬,整個人跟著了魔似的。有時候嘴裡會念叨上一整天,翻來覆去就那句,為什麼會是假的,為什麼會是假的……”
聽程舫這麼說,我忍不住朝邊上睜大眼睛打著呼嚕的周老爺子看了一眼。像是知道我心裡在琢磨些什麼,程舫嘴角牽了牽:“是的,就跟爸爸現在的狀況很像,不過爸爸身子骨還算硬朗,老太爺那時候,好象是在一夜間整個人的身體就不行了。”
“三奶奶是吃素唸佛的,她看老太爺變成這樣子,很急,去庵裡見她師父時,就悄悄把事情對她師父說了。當然,隱瞞了那批隨葬品的來歷。”
“起先她師父聽著並沒什麼表示,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聽還是沒聽,只是沒完沒了地念著經。只是等說到翡翠小人的事情事,她才動了容,說,翡翠養陰,少林十二羅漢至陽。用那樣的方法做出來的十二個翡翠小人,再用那樣的方法排在棺材裡,死者生前沒少受罪吧。你們老爺到底動了什麼人的墳,為什麼會有那樣的陪葬品?”
“三奶奶答不上來。她師父也就沒再追問,只說,現如今,也算你我的緣分,我只能告訴你一點,越是靈氣的東西,越是需要養,你們老爺硬把它們從將養的地方帶出來,如若它們不幹涸而死,便是會想辦法活下去。”
“說完後就不再說什麼了,當時,三奶奶怎麼樣想不明白她師父對她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幾次再去找她,可她總是閉門謝客。後來總算知道了原因,那也已經是遲了——老太爺去世了,就在那件事過去兩個月之後。死時全身癱瘓,除了眼睛沒有一處是可以動的。而怪的是那段了的翡翠小人又復原了,跟從來沒有斷過一樣,連絲斷痕都沒有。只是復原後有一點變得很原來不一樣了。原先那小人頭是正的,復原後那頭歪了,腦門的地方衝著胸,臉的地方衝著背……”說到這裡,程舫把菸頭用力掐滅,笑了笑:“如果有機會從這鬼地方出去,我倒是可以讓你們看一下那個奇怪的東西。膽小的就免了,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