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尋兇策 作者:涼蟬 作者:賴賴

來歲就開始各自尋找去路,如今這裡沒人還記得多年前自縊而死的一個姑娘,被問起時面面相覷,只表示幫不上忙。

“在金煙池裡頭幹活的人之中,有誰是十九年前就在這裡呆過的?”司馬鳳問。

“這個倒是有的。”老鴇們說著紛紛散去,未幾便有人領著幾位上了年紀的男女過來。

這幾個人都是金煙池這兒幹活多年的人,其中有兩位竟是產婆。其餘人口中問不出什麼線索,倒是兩個產婆說起了一件事。

兩人長年在金煙池待著,給姑娘們配藥下胎或是接生,所產的孩子大多不能留著,都送到了金煙池外頭,或是等養到略微懂事的年紀,賣到別的府上當奴。兩人都是記得沛沛的,因為沛沛當時生的是一對雙生子。

金煙池女子雖多,能順利產下孩子卻很少。一是老鴇和龜奴們都十分緊張,一旦發現徵兆立刻找來產婆或大夫落藥下胎,二是姑娘們自己也清楚,來此地尋歡的男人多是露水姻緣,即便有了孩子也做不得數。但沛沛卻是真心實意地愛上了那個男人,遮遮掩掩地,被發現時已無法下胎,只能將孩子生下來。產婆在金煙池呆這麼久,接生過的雙生子並不多,沛沛生得艱難,前後折騰一日有餘,兩個婆子因而都牢牢記住了她。

沛沛那時是芙蓉院裡比較受歡迎的一個姑娘,老鴇一直守在房外,等孩子出來了立刻接手要送人。沛沛拼命也只留下了一個,恨得砸床哭號不止。

“送給了誰?”遲夜白問道。

“有的拍花子訊息特別靈通,巴巴守在妓院後門,孩子一出來立刻抱走賣了。說是送人,其實是賣到了別處。”產婆說,“至於賣給了誰,就算找到拍花子,他也記不住哩。”

另一個產婆介面道:“只記得是男孩,身上也沒個胎記,找不回來了。”

“剩下那個呢?”遲夜白便把那一位放在一旁,接著詢問另一個孩子的事情,“沛沛為何自縊而死?她死後那孩子去了哪裡?”

“沛沛是病得受不了了才死的。”產婆低聲道,聲音中很有些悽然,“生了孩子之後她價錢就跌了,芙蓉院那媽媽又說她生產期間費了許多錢少接了許多客人,身子還未好利索就催著她接客。一來二去的,落下了一些擺不脫的毛病。”

沛沛死時骨瘦如柴,已被老鴇趕到後院柴房中待著。那瘦小的孩子一直跟在她身旁,不善言語,只習慣怯怯抓著自己母親的衣袖。

金煙池接待的是三教九流的客人,有揮金如土者,自然也有窮困者。每個青樓都在後院築著一排柴房,柴房中有時放著雜物,有時就住著如沛沛這種沒辦法再賣出好價錢的姑娘。價錢雖然不好,但人是能用的——沒什麼財物的男人慷慨掏出十幾二十文錢,就能掀開簾子鑽進柴房。沛沛在柴房住了一年多,受盡煎熬,日夜痛哭。她已經沒了吃藥的必要,看著自己一日日衰弱下去,終於還是穿上最好看的衣服鞋襪,自己了斷了。

“沛沛接客的時候那孩子就在外面院子裡玩兒。可有些客人怪得很,就喜歡拎那孩子進房讓他看著。但花了錢就是大爺,誰能說句不呢?”產婆小聲說,“沛沛自縊之後就是那孩子發現的,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勁站在院子裡哭,哎呀好可憐吶。”

但產婆卻也不清楚那個孩子現在去了哪裡,只知道芙蓉院的媽媽也把他賣了。但那老鴇早已過世,怎麼都問不到詳情了。

司馬鳳與遲夜白離開金煙池,一齊默默地走著。

“沛沛雖然賣身給芙蓉院了,但她的生死在戶籍處還有記載,可偏偏就漏了她兒子。”遲夜白擰著眉頭,“我再去戶籍處查查吧,或許有些卷籍我當時沒看到,記不下來。”

他昨夜耗了太多精力,睡得也極不安穩,半夢半醒間一直聽到司馬鳳在院子裡練劍。雖知道他是想陪著自己,但練劍的聲音對遲夜白來說著實很吵。可他最終也沒制止司馬鳳,只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清晨。此時兩人走在日光裡,司馬鳳看到他臉色有些蒼白,便捏捏他的手。

“不要著急,甘樂意在驗屍,能找出些線索來的。你回家歇歇吧。”

“歇不下。”遲夜白說。

他真正睡不安穩的原因是,一旦沉入夢中便會立刻回到那間沒有邊際的黑房子裡。黑房子裡沒有手持蓮花燈的司馬鳳了,只有角落處越來越濃厚的黑色人影,無聲無息地張開手朝他撲過來。

他按了按鼻樑,心中又煩躁又不安。

那個黑房子不是他臆想中的東西,而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而他昨夜一夜輾轉,又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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