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糧?從那裡調?過去有公司往武昌運洋米,我們也能到上海買洋米,可現如今,長江已經被切斷了,只能從湖南運米,自從上次從湖南調了六十萬石糧食之後,長沙的糧價應聲漲了一成,要是再調一百萬石,湖南的糧價自然會跟著上漲,到時候怎麼辦?到時候還從那裡運糧平抑湖南的糧價?等到糧價全都漲起來的時候,不用別人打過來,老百姓都能衝進衙門裡來……”
與過去糧價難平不同,自打從沿江諸省紛紛建以船運局,內陸各省也修以鐵路之後,這雖然偶有一地糧價因天災暴漲之事,但官府或者糧商總能迅速籌集糧食“平抑糧價”,而這“平抑”更多是因於糧利,畢竟有時候,那是至少一倍的暴利。
舊時官府鮮少言利,但現在不同,十年來地方上大舉洋務的事實,使得官府從“不言利”變成了“時時言利”,這調糧平抑糧價,更是官府時常運用之舉,既能穩定民生,又能獲取利潤,何樂而不為。
可現在卻碰到了問題——湖廣正在遭到封鎖,過去廉價的洋米一直都是官府平抑糧價的法寶,現在隨著長江航道被切斷,這洋米自然也就不能進入湖北。
張仁輔的話還沒說完,張權的眉頭便猛然一皺,厲聲說道。
“暴民衝進衙門?那你的槍是幹什麼的,別告訴我,你不敢和唐浩然打倒也罷了,居然連同暴民也不敢!”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張權可謂是一直心存不滿,先前是因為其掌握著兵權,軍中事務從不容他插手分毫,而現在,卻是因為這十幾萬軍隊每年耗費軍費近三千萬元,可以說湖廣收入的三成以上盡為軍費,可結果前幾日父親問其是否有能力阻擋唐浩然時,他居然說什麼。
“將士們不願意打,自然打不過,若是執意非打不可,至多三日,三日後他會帶頭投降……”
他說這話時,難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他是張家的人,張家的人焉能給那姓唐的牽馬,向其稱臣。
“大哥,我……”
大哥的指責讓張仁輔的心思一沉,急聲辯解道。
“如果我們真的向百姓開槍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非但校……”
因為習慣,就在他將要開口說出“校長”時,想到現在的情形還是改口說道。
“南京的朝廷會殺咱們,就是老百姓也不會放過張家!到那時,張家可真就遺臭萬年了!”
“好一個臭萬年,父親,你瞧瞧老二……”
二弟的話讓張權心底一惱,指著張仁輔衝著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說道。
“去東北喝了兩年的墨水,把家忘了不說,還指責你……”
“咣……”
輕輕的用杯蓋碰一下杯身,張之洞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著爭執不下的兩個兒子,他反倒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兒子們這般爭執,縱是得了天下又當如何?再瞧著穿著一身軍裝的仁輔,他反倒是想起了史書裡的李世民,若是得了天下,老二會不會成為李世民?縱是他不成為李世民,老大又豈會放過他?
“你們啊……”
長嘆口氣,張之洞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兩個兒子,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問道現在湖廣上下人們最關心的問題。
“子然到九江了?”
“是的,父親,已經到九江了,不過除貼身護兵之外,並無東北軍精銳隨行……”
張仁輔連忙回答道,儘管明知道打不過東北軍,可他依然關注著校長的一舉一動,在發現其沒有命令東北軍精銳隨行時,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孩兒以為,唐浩然無意,無意派兵湖北,他之所以來九江,是為……”
“我知道,是為了我……”
話只說了一半,張之洞看著畢恭畢敬的二子,於心底長嘆道,若是他在就好了……就在這個念頭方動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家僕的話聲。
“老爺,老爺,您,您有故友來訪……”
第329章 故友(為新書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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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來訪?”
會是誰?
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