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這麼個混不吝的,大不了我領著人搬出去,大家不見。七年都過來了,這年頭誰少了誰都能活!”
說別的都沒事,一提起這七年的錐心刺骨,吳媽登時跳起來,抄了把撣塵繞院子攆著吳是非揍。
吳是非一開始還討饒,打疼了,倔勁兒上來,愈加嘴硬,邊跑邊嚷嚷要離家出走。
吳媽氣得血壓蹭蹭往上竄,袁恕覷工夫一把攔住丈母孃,不停賠不是。
老人也是氣頭上,誰的面子都不賣,用力搡開袁恕,還去追著吳是非打。
袁恕雖然有些瘸,到底跑得快,趕上去將吳是非護住,那些打最終全落在了他身上。
約摸打重了,袁恕不禁咧嘴嘶了聲。吳是非哪裡捨得?也不跑了,兩人互相抱著,你護我我護你,可多數還是被袁恕擋去了。
吳是非就急:“恕兒你讓開,你讓她打,算我欠她的!”扯著嗓子又衝親媽喊,“嘿,您看準了打噯!我是您閨女,打死無尤,您別撿我們家恕兒好欺負!再打他,我還手啦!”
老太太也不想打著袁恕,問題兩人這麼裹在一起,她哪有年輕人那種利落身手?撣塵落下就沒餘地了,打著誰是誰。
糾纏不休間,就聽雷霆一聲吼,胖囧站在門口哭得山崩地裂
“哇——姥姥不要打媽媽,不要打爸爸!姥姥打囧囧吧!”
邊嚎邊衝出來往爹媽身上一撲,一手攬袁恕,一手摟吳是非,一家三口抱成一團。
這下吳媽捨不得打了。外孫子親外孫子好,外孫子乖巧嘴甜是姥姥的小棉襖,外孫子一哭,姥姥心疼。一場風波瞬時煙消雲散。
晚上吃完晚飯出去遛彎兒,吳是非偷偷給胖囧買了個冰淇淋甜筒,說好了只能吃一半。
胖囧舔著香草冰淇淋上的藍莓果醬,特別飽足地問吳是非:“媽媽,姥姥啥時候再打你啊?”
吳是非乜斜:“幾個意思啊?”
“那樣囧囧就可以把剩下半個也吃掉咧!”
吳是非扶額,覺得兒子這邏輯能力也是堪憂。
5、由於畏光的同時還夜盲,蠻荒次元裡吳是非就一直想著要給袁恕配副偏光護目鏡。如今終於回到現實,她麻利兒就領著袁恕去了眼鏡城。
不過吳是非自己不是近視眼,對於怎麼選鏡架、鏡片完全沒有頭緒。一路就看櫃員不停更換樣式給袁恕試戴,吳是非光站邊上看著,覺得每一副都好看,都襯得他們家袁恕與眾不同。
她一糾結,袁恕就更沒主意了。
櫃員免不了揶揄:“要不您都配一副,換著戴?”
吳是非才不受激將,她可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天師,優柔寡斷不是她的風格。
“顏色跳的,pass!材質重的,pass!金絲邊的,pass!剩幾個了?”
櫃員低頭一掃:“牛逼,還剩七副,正好一星期!”
吳是非就把那幾副一一放到袁恕臉上比劃。
“這副太寬,半張臉都擋上了,大熊貓似的,淘汰!”
“嗯,方方正正,訓導主任,不要!”
“圓眼鏡民國風,有點兒逗,斃了!”
如此一來僅剩了四副,吳是非不管了,嘴一撇,讓袁恕自己憑喜好挑兩副。挑不出來她就都買了。
袁恕初來乍到,沒工作靠人養,一點兒不想讓吳是非多花錢,隨手抓起一副就說定了。
吳是非咧嘴嬉笑:“嘿嘿,來,桌上這三副麻煩給我配鏡片!恕兒乖,跟人家驗光去!”
這天以後,袁恕瞭解了吳是非購物的一大習慣:去掉最便宜的,不好也得好!
【二】
6、草原上也迎來了雨水充沛的夏季,一陣雷雨雲滾過,天光暗過後漸漸亮了起來。
周予出神地望著外頭,身邊僕從幾時走乾淨的,亦不曾察覺。
“又胡思亂想什麼?”
雨後的草原,即便到了這個季節依然生涼,羅鈞過來時胳膊上搭著一領薄斗篷,體貼地與周予搭在肩上。他總喜歡自後環抱住周予,下頜懶懶擱在他頸側,顯得親暱又痞賴。
“沒什麼!”周予抬手輕輕地撫摸他面頰,敷衍道。
“說實話!”羅鈞並不好糊弄。
“呵,”周予無奈笑了,“就是突然想袁恕哥哥和吳姑娘如今走到哪兒了,好不好。”
羅鈞腦袋耷拉著,在他耳畔落下重重的嘆息:“我真的派人去探尋過,訊息時有時無,捉摸不定,就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