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封他當囧囧的少保,他得拼命保護小公子的安危。”
“腹黑!”
“啥?”
吳是非抬手撥他臉:“不要看啦!煩死了!”
“可是非姐臉紅的樣子以前沒有見過噯!”
“揍你!”
“回家揍。”
“唔!”
“現在先做正事。”
“唔!”
“所以先上去好不好?”
吳是非雙臂又緊了緊:“我哪兒都不去!”
袁恕笑了,不再勸說。
其時,白部的兵馬也已整肅列齊,萬人之中行出幾騎,有女人,還有孩子。
“黛侯果然御駕親征來了。”女子衣衫華貴,眉目間自有一股傲視的冷然。
吳是非覺得她像一個人,像故去的謝延。
“輝侯都親自過來了,我不來,豈非太過失禮?”
鄭群嘴角浮起一抹譏誚,冷眼斜挑,望向另一處斜坡:“想不到,榮侯亦是出爾反爾之輩!”
坡頂上一人玄甲烏騅馬,自卸了面甲,神情冷峻:“此事與主上無關!純是本相與黛侯有私交。”
鄭群蹙眉。便聽袁恕沒來由地問:“老師近來可好?”
玄甲男子頷首:“比你好!讓你少攬事少想事,沒那麼多人需要對得起,人這一輩子,對得起自己就成了。他的話,我帶到了!”
袁恕笑:“師哥最想對得起誰?”
男子依舊冷漠:“起碼這回對得起你!”
“即便會得罪他?”
“問錯了吧?”
吳是非發現,袁恕居然也有笑容頑劣的時候。
“師哥這樣說,確是我問錯了。”
“喂,”吳是非搖了搖袁恕,插嘴問他,“你老師到底是誰啊?你怎麼又跟夏濯成師兄弟了?”
袁恕長長地“嗯”了聲,賣起關子:“其實嚴格算起來,對面這位輝侯閣下按輩分也是我師姐。”
吳是非瞪起眼:“她跟謝延都是靈虛子的徒弟,你也?”
“那倒不是。”
吳是非糊塗了。
不過鄭群卻有了頭緒,頓感驚訝:“聽先師提過有位愛四海雲遊的師弟,乃祖師爺最小的弟子,素來無心政局民生,最擅長測繪製圖。如今西荒各部使用的地形圖有七成出自他手。只是他一貫來去無蹤,又不貪名,世間人識他者未必知他是誰,是位真正隱於市的智者。莫非——”
袁恕抿唇笑而不語,反還調皮地看夏濯。
“哼,智個屁!”想不到他竟出言粗魯,“有福不會享,聽道個傳說就魔怔了,非潛入赤部當奴隸,挨打受罵,餓死活該!”
啐完了睨一眼袁恕,眼底忽浮現淺淺的笑意:“二十年裡就幹好了一件事,收了個不錯的徒弟。”
鄭群話裡拾遺,挑眉問道:“要找的真相找到了?”
夏濯眉目淡然:“關於大沼澤裡的那條寂途,旅行者的終極目標,可惜他去不成了。”
“為什麼?”
“你試試給人當二十年奴隸去!”夏濯聲色俱厲,“洪徵是什麼樣的主君大家心知肚明,赤部的階層格差一直是五部中最嚴酷苛刻的。相信你也不是看洪徵的面子才來做這些事。為了老師,我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棄師弟於不顧。年逾古稀的糟老頭子,背都直不起來,腳也爛了,雖然都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結果,但在他有生之年,只要我還能孝敬他一天,就不能見他傷心。即便是主上,也不能令我服從!”
鄭群沉默了。繼而看向身邊的孩子,意外形容當僅十歲上下的童兒目光卻穩,彷彿與生俱來帶著超越年齡的從容。他斥馬行出幾步,立在當間,向著袁恕和吳是非微微欠身。
“焰侯遺族,喪家者洪劼,見過黛侯,天師!”
袁恕還禮:“世子客氣了!”
從方才起,吳是非就一直在看這個孩子。之前他們從未見過面,但吳是非一眼就能分辨,畢竟他與自己的父親太像了。生他的父親,謝延。
洪劼也悄悄地掠了吳是非一眼,還端著禮,垂眉頷首:“部落已亡,何來世子之名?黛侯勿要取笑在下了!”
“既來戰,又怎說不是世子?”
“勝了,才有可能做回世子。”
“尚未敗!”
“敗了!”洪劼抬頭,眼中隱隱有通,“赤部早已敗了。在下引兵,傷的是白部的兵馬,耗的是白部的雄財,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