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明明白白告訴韓繼言:“我不會恨自己的孩子,更從來不覺得非姐需要對整件事負責。我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因為對孩子來說這樣也許更好。我願意相信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

韓繼言雙拳用力攥緊,努力剋制著不讓它們顫抖。

“怎麼叫最好?無辜的孩子夭折了,這樣算好?是你瘋了還是我活得太原始,已經跟不上黛侯閣下的灑脫了?”

袁恕搖搖頭,終於再挽不出一張溫和淡然的面孔,眼底有壓抑過的痛意劃過,沉聲道:“如果我說羅銳對我做的事,過去也曾發生在我身上,並且那一天有許多人,多到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中了血枷,也不確定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你是不是多少能理解我所謂的【好】意味著什麼?”

韓繼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面色有些發白。

“你說的主子,是原來的奴隸主嗎?”

袁恕點了下頭。

“所以他殺孩子是,是因為——”韓繼言突然不敢說下去。無論如何,一個成年人的惡意以如此的方式加諸在無辜的小生命身上,總是太過冷血暴虐了。

袁恕明白他的欲言又止:“奴隸也分等級的,貴族豢的奴和賤民家的奴,待遇千差萬別。我的主人只是普通良民,作為奴隸我便是最下等的,誰都有權力驅策我而不用顧及我的主人。因此奴隸受辱,便是主人受辱。但他無法反抗更高階層的權御,他的不滿唯一可以發洩的地方就是我。孩子受到波及,當然也是他有意為之,更是某些人默許之下的授意。非姐卻始終覺得,是自己催化了那樣的結果。她根本不欠我什麼!為了留下我這條命,她把自己的命都掛在鋼絲線上了。”

驀地,帳內靜了下來。袁恕的沉默在韓繼言看來宛如悼念,任何安慰的言語都顯得蒼白,一時間令他無所適從。他覺得喉嚨發緊,心頭空落落的,痛苦,但說不出來。

“是洪徵嗎?那個,某些人所指的,是他吧?”答案一目瞭然,韓繼言不過是沒話找話。

袁恕垂著瞼,不語即是預設。

“焰侯授意,天師要保下您的命,想是十分不易!”

“可說是孤注一擲!”袁恕舉目望著不存在的遠方,甚為慨然,“即便主上做了下作不堪的事,然而他是主上,主人除了處決我,並沒有其他方式來消減恥辱感。但洪徵又知道非姐是一個不可預估的人,幾番盤算落空,他更不敢冒險當著非姐的面有所行動,便借祭神的名義誘她遠離營地。誰知走到半路,非姐還是察覺到了。說直覺也好,或者她實在太敏銳,總對陰謀有一種天生的辨識力,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非要回來接我,要帶我一起去神山參加祭禮。”

袁恕頓了頓,換了個姿勢扶案倚靠:“如果她沒有及時回來,我怕是早已經被活活打死了。”

韓繼言不禁抖了下:“他,又鞭打您?”

“不!”袁恕神情古怪地扭曲著,彷彿正承受巨大的痛意,“只是拳頭,純粹的力量攻擊。他是最好的遊騎兵,臂力驚人,每一拳都重得像石頭。”

想象著當時的場面,韓繼言只覺毛骨悚然:“您腦後的傷也是那時候——”

袁恕頷首:“我中拳摔倒,不巧撞在石臼上,一隻眼睛也睜不開,可他還在揍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我試圖保護孩子,但那時的我太弱了,連自保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他搶走孩子摔在地上。後來我索性不反抗了,畢竟他是原主人,即便當時非姐要了我在帳中,我依然只是奴隸,不允許反抗任何比我高一層的階級。不管誰要我死,我都願意認命。就是可惜了孩子,還不到兩個月大,人生尚未開始,就匆匆結束了。”

又是一陣滯悶的靜默,韓繼言後悔放縱了好奇心,真想狠狠抽打自己。

另邊廂,聽完了吳是非的講述,張萌心裡也悶悶的,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

“你看你還能哭出來,那天趕回去看見恕兒奄奄一息臥在地上,我壓根兒哭不出來。你信麼?憤怒有時候真能讓人發瘋,瘋得不知道怕。當時我就想我是天師啊,我腦子裡只記住這一件事,不斷告訴自己:天師的人誰敢碰,我就要他的命!打人那貨被我一刀鞘掄得半嘴牙都掉了,我還打折他手腳,把他扔進馬廄裡讓馬踩。我真是恨了,大家也都真的怕了我,大概他們覺得我就是個惡鬼,哈——”

吳是非嘴角在笑,眼中卻一絲笑意都無。

張萌不敢看她,低著頭問:“孩子,是哪一屬的?男兒還是女娃?”

“巴圖,附屬性別應該算女孩兒吧,以你們的標準來看!”吳是非仰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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