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遠遠不能幫助她的道德感跨越階級的尺度。她所謂的和善就是不打不罵不欺不辱,並不包括平起平坐,更遑論共侍一主。
即便當著吳是非的面,葉齡也恪守著規則與袁恕保持距離,同時嚴格要求袁恕也要維持住與天師之間不可逾越的界限。她雖無奈接受袁恕可以留宿在天師的帳內,然而他不能像女侍一樣擁有自己的小床,只能席地而臥。
不過這樣的約束其實從來不能被很好地遵守。因為吳是非總強行命令袁恕作自己的催眠抱枕,他不需要小床,他每天都睡在天師的大床上。
這也是令葉齡對他最咬牙切齒的地方。每每吳是非不在身邊,她就要端起女侍長的威嚴,對袁恕耳提面命,要他守本分知廉恥,勿要將客氣當了福氣,福氣當了運氣,痴心妄想是門兒都沒有的。
彼時袁恕當奴隸也當得從善如流,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命運能改變。他只是慶幸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晦澀的人生裡,或許僅僅短暫時光,也足以成為他此生最大的亮色,成為一種意義。
他聽得下葉齡任何言辭犀利的數落,並承認那些話都是真的也是對的。他內心裡懷著莫大的感恩,便覺得葉齡的督促也是一種善意。每每,他笑呵呵地聽完應著,葉齡雖仍是高傲的樣子,到底能容下這個乖巧順從的小奴隸。
那日,她日常收拾了吳是非的寢帳,數點著恐怕禦寒的冬衣不夠,便想還去庫房領幾張好皮子,給吳是非多縫件裘氅。思忖東西也不算重,就吩咐袁恕跟她去跑腿。
可時值冬令,洪徵自己還有他那些大小後宮們都大肆添置了冬衣。加之對大臣的賞賜,庫內實沒存下幾多好獸皮。葉齡比劃估算了把,恐怕不夠,索性直往下營的獵戶那兒收取。趕得巧,正有人狩到了大熊,一身油亮的皮子剝下來,摸著又軟又暖,委實上品。
聽聞天師有需,獵戶巴結都來不及,恨不能白送這張熊皮。
葉齡的倨傲不止是距離感,還在於她從來不屑於他人的阿諛,更絕不佔便宜,一針一線該多少錢定管要給足的。她覺得這才叫上等人的風度與氣節。
於是還按市價付了錢,讓袁恕捧著腥羶的熊皮,二人歡歡喜喜往回走。
路上總要經過草料場,來時無恙,返程路上卻突遭攔路。來者葉齡是認識的,袁恕更不陌生,畢竟那是他伺候了許多年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