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馬翻。
與此同時,吳是非把手腕上戴的銀鏈子褪了下來繞在指關節處,反手揮臂,結結實實掄中另一匹馬的鼻子。疼得馬兒尖嘶,原地轉過幾圈扭頭就跑,馬上人勒都勒不住。
赤手空拳連下兩騎,統共就帶了五個隨從的面甲男當下愣住了,隨即大叫一聲:“好!”
因為這聲好,吳是非稀裡糊塗就從俘虜變成貴賓了。等她弄明白這不是拍戲而是真實,自己穿越到了一個跟此生學過的歷史都對不上號的異空間蠻荒時代,面甲男是這裡某大部落的首領,相當於諸侯國主時,莫名其妙地,國主又當眾宣佈封吳是非為天師。
“啥?”沒被大馬嚇著的吳是非著實被這個決定嚇掉了筷子,張大著嘴一臉懵逼瞪著已摘掉面甲,長相粗獷的首領,問他,“天師是個什麼鬼?老孃並不會跳大神啊!”
首領坐下來衝她擠擠眼,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得啦,我知道你不是咱們這兒的人!”
吳是非虎軀一震。
“你有火種,我看見了,你點那個冒煙的玩意兒時用的。”
吳是非不由自主隔著衣料捏了捏口袋裡的一次性火機。
“上一任天師給我占星,說會有一個握著天機火種之人來助我稱王。怎麼樣?我管你富貴榮華,你來給我當個吉祥物?”
連吉祥物都出來了,吳是非不由得想這二次元世界的語言文字還真是比人設更隨意。
三、非我族類
關於這世界對ABO屬性的命名吳是非起初是有點兒糾結的。因為她怎麼看身邊這群大多數擁有雙套性別器官的人都是純亞洲面孔,甚至那位根據設定屬於貴族階層被允許有名有姓的部落首領更有個標準的漢人名字,叫洪徵,這無論如何跟起源於歐美同人圈的英文字母不匹配。
然而當吳是非旁敲側擊向洪徵打探他的屬別時,那哥們兒一臉理所當然道:“我是阿魯啊!你分辨不出來嗎?”
吳是非顧不得吐槽這叫法居然還是個日式發音,先好奇:“這怎麼分辨啊?誰臉上也沒寫字。”
洪徵更納罕了:“打個照面兒就清楚的事兒啊!”
吳是非感到了疲憊:“怎麼清楚?”
“這,就,聞得出來啊!”
“聞?”吳是非恍然,敢情是靠資訊素啊!可資訊素又是啥味兒?這種她之前壓根兒沒看過文,只被科普過概念的非現實設定實在是要逼瘋她。甚至她一度懷疑自己實際處在二維世界,每個人都只是扁扁的一個平面。她嘗試去觸碰周圍人的身體,卻發現他們的確像是真正的人類,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存在著的。因此吳是非也不得不面對,自己真的擁有了雙性功能的事實。
好在,調整心態接受這些設定並沒有花吳是非多少時間。不過她用的方法不是相信,她只是把理智丟進一個“就當我瘋了好了”的前提裡,開始扮演起了另一個吳是非。這是發小教她的處事方法。人家書念得好,正經心理學碩士,其時還在美利堅交流學習。角色扮演的概念本來用於心理治療,吳是非學來卻是為了適應工作。她實在太懶散了,活得吊兒郎當,書也念得吊兒郎當,掙錢都不能激起她的進取心,恨不能直接託生成大熊貓,靠賣萌活著。
“然而你連賣萌都會嫌麻煩的好嗎?”不愧是發小,對吳是非的瞭解簡直一針見血。因此上,為免吳是非一再失業,發小很是花了些時間訓練吳是非自如地進入表演狀態,學會一種舞臺式的工作方法。換言之,吧檯後的吳是非只是名敬業的演員,來去的客人都是觀眾,她要做的就是令他們對自己的表演深信不疑。
起初吳是非單純覺得這事兒聽起來費解但做起來又挺好玩兒的,就試著扮演起了酒保,隨後發現,原來在真實的生活裡演戲是如此愉悅的一件事兒。時刻保持不被拆穿,近乎完美犯罪帶來的僥倖般的滿足,每每下班後關了燈站在更衣室內,吳是非都會有一種將人心玩弄於鼓掌的刺激感。她的興奮點從來很高,甚少有一件事能令她著迷地投入超過一個月,唯有扮演自己,她玩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在另一位發小的酒吧裡安定了下來,吳是非明白日子並非富足高尚,於她卻已足夠。
如今,她在一個虛實不明的異空間裡,出不去又活不踏實,有人給她一條權且安生的出路——當天師,那就入情入理地扮起來,粉墨登場。
對於演戲,吳是非一向是認真負責的,功課必須做足。就跟看指令碼被臺詞一樣,她得先弄清楚這世界的許多基礎知識。
而在知道了alpha對應的名稱是阿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