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輪迴 愛恨離愁
“我……要點燃整個天都城……”
話音剛落,浮雲蔽日,風起海嘯,火焰覆蓋了整個天都,火光裡是連城含淚帶笑的臉,她說:“我要點燃你全部的野心和慾望,和這個城一起……你沒有失去過嗎?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失去的滋味……”
那火紅的身影隨著坍塌的城池下墜,墜入深深的赤水,他聽到自己淒厲的喊叫,然而抓不住那隕落的身影,下一刻看見的竟是冰冷的劍鋒,被血的鎧甲,劈日劍的炙刃,迎面是肅殺冷峻的臉和一雙妖異的雙瞳,那色澤如冰似火,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眼睛……
風佑大叫著驚醒,觸目是深夜柔和的燈光,偌大的宮殿清冷幽寂,偶有幾縷清風拂過紗帳。風佑大口喘著氣,抬手摸了摸額頭,竟是滿頭的汗水。他定了定心神起身披起衣衫,有些蹣跚的走向殿外。
鳳棲偏殿的燈光還亮著,風佑皺了皺眉,走了過去,推開門,他放輕腳步,不去驚醒那值班的宮女,轉過一道屏障,連城就靜靜地躺在龍鳳雕花塌上,熟睡了一般,神色安詳。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撫摸著她滑如絲帛的發,看青色的髮絲在燈火泛著微光的金色中搖盪。手指輕輕捻散發梢,風佑低頭去尋找那幾縷白色的蹤跡,卻早已淹沒在了昏暗的燭光裡。
想起那日帝閣上她決絕的身影,風佑仍心有餘悸,她真的就那樣跳下去了,從他的眼前,跳入那翻卷的赤水。風佑的心一下子空了,就那樣木然的隨著她往下跳,激流裡他什麼也看不清,只能不停的去找,不停的伸手去觸控,他已忘了碰觸到她軀體時的心情,只覺得自己隨著她又活了過來,緊緊的抱住她,他終於明白失去是什麼感覺,從小到大,他不曾擁有過什麼,所以也不會失去什麼,以至於他從不明白連城的痛苦,直到她的身影墜落,他才明白,原來失去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空洞,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悲哀,如果是這樣,他讓連城失去過多少?
不敢再想,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整整十天了,她依然沒有醒來,十天裡的天都早已天翻地覆,貴妃的自縊,淑妃的被貶,三個開國元老的革職,大風建國以來,還沒有經歷過如此大的變革,而這一切僅僅因為一個廢后,一個亂賊的妹妹。
“丫頭,醒醒了,該醒醒了……”
握著她的手,輕輕觸控指尖粗糙的手掌,風佑百感地看著她因苦役而變得不再纖細的手指,這一切是何苦呢?他與她難道真的回不去從前的時光了嗎?
執起她另一隻手,風佑看著她握緊的拳頭輕輕嘆息,小心扳開她的手指,卻發現它們始終扣得緊緊的。
“藏著什麼呢?讓我看看!”
風佑笑著自言自語,從扳開的指縫間隱約看到一個金色的物體,他好奇的用力,又扳開一根手指,連城手心中握著的竟是一個金色的鈴鐺。
風佑愣了片刻,手一鬆,拳頭又緊握了起來,他彷彿想到什麼,驚訝的起身,看著連城的睡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停滯了片刻瘋了一般的衝入鳳棲主殿,在臥房裡翻找,床榻木匣內的月魄鐲靜靜的在月下呈現著它的光輝,風佑拿起它奔向偏殿,急促的腳步驚醒了值班的宮女,她膽戰心驚的走到內殿,見風佑正跪坐在連城的床前,怔仲地看著她套不上鐲子的手腕,那表情有些駭人,宮女不敢出聲,在外面靜靜立著,聽她們的王不停的自語:“你怎麼會有鈴鐺和鑰匙?怎麼會有埋在月塵宮的東西?怎麼會……”
宮女小步後退,想著他也許沒有看見自己偷懶,正在慶幸時忽聽風佑怒喝到:“派人把蒙虎叫來!”
“……是!”
宮女被他的怒氣嚇得發抖,顫巍巍地轉身,風佑站起身,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沉鬱地看著眼前的連城:“丫頭,幼年時曾有高僧說我命中該有一子,為了這一子我納了無數後宮,只因為你不能受孕,可這月塵宮的東西為何你會有?難道說那一日並非我的黃粱一夢?難道你懷的是我的孩子?如果是這樣……你到底騙了我多少……”
門外想起雜亂的腳步聲,風佑側身聆聽了片刻,轉身離去,深夜拂過的風從窗欞貫穿進來撩亂了一室的紗帳,連城的手垂在床沿,手指微微張開,一個金色的鈴鐺從掌心滑落,瞬間消失……
“英招,你為何拒婚?”
“風音,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藍色的眼眸痴痴切切的糾纏著,滿含著潮溼的愛意,讓人渾身都酥軟起來,湖光倒映下,她精緻的容顏近在咫尺,那樣真切,卻又異常遙遠,低低的嗓音隨著漣漪盪漾開去,在夜色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