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一書,在儒家的地位,還沒有上升到四書五經的境界。有荀子走在前頭,沈歡論起唯物來,理直氣壯得多了,甚至沒有了顧忌。
儒家的天道觀,在荀子之前有點虛無飄渺,甚至比不上道家的解釋,然而到了荀子手裡就變了質,由有意志的天變為自然的天、物質的天。這中間顯然受了道家自然天道觀地影響。道家的“道”是指本體而言。那是不可思議並不可言說的,因而是觀念的、神秘的。然而,道家的自然史地天道觀中含有唯物主義的因素,和孔、墨地天道觀比起來是進步的。
當然,荀子天道觀能讓後世之人肯定推崇,是因為他把道家天道的神秘給屏棄了。擷取了其中的自然觀點,因此。他所謂的“天”,不是孔、墨地有意志的天,而是自然的天;不是道家的觀念的天,而是物質的天。他不但不把天當做人格神看待,翻轉來還要把天征服。把天“物畜”起來。
荀子地天道觀裡最有名的應該是那句“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了,在這裡,“行”就是道。天行有常。就是說,自然有規律,不因人的善惡而變更其執行。天也不能主宰人的吉凶,一切禍福都是人所自取。在他眼裡,所謂“天”,不外是一些水旱、寒暑、或是列星、日月、四時、陰陽、風雨之類,這些都是客觀的自然界的事物。而所謂“人”,也不外是萬物中之一物。
這種唯物言論,不說在古代。就是放到後世,也是沒有疑問的,難怪沈歡要把他作為唯物論者的先鋒了。當然,一個荀子是打不到世間千千萬萬的有神論者地,特別是儒家自董仲舒之後,把天人感應描繪的天花亂墜,世間更是有一大批追隨者,到了儒家治世特別嚴重的宋朝,這一理論,市場更是大得離譜。不說民間之人。就是身在朝中的高官,也是持這一理論的。像這個時代的富弼等人,更是說天人感應的好話,還有就是後來王安石變法遇到的天災,也給這些人利用作為打倒王安石的事物。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沈歡這一篇《唯物論》算得上批判得厲害了,也是日後王安石收到攻擊時作為反擊的利器!
《唯物論》裡,荀子被當作唯物先鋒之後,那個大名鼎鼎地東漢王充也難逃被沈歡拉來做苦力地份兒。東漢能稱為思想家的人不多,估計一個手都數得過來,而這個王充卻能名列其首,自有其出色之處。一本《論衡》,就奠定了他地歷史上的地位!
《論衡》是一本極具戰鬥性文字的書,涉及自然科學、哲學、倫理學、宗教和社會國家生活等諸多方面,闡明瞭以唯物主義為基本特徵的世界觀。此書的寫就,是王充從33歲開始,前後用了30多年的時間,直到臨死前幾年才完成。相傳東漢末期,著名學者蔡邕到江東,發現了王充的《論衡》,如獲至寶,獨自研習,秘不示人,由此學問大進。時人認為他“不見異人,當得異書”,於是問蔡邕原委,從此《論衡》一書得以廣泛流傳開來。
沈歡之所以把王充作為正面例子,是他在《論衡》一書中,首先破除了對天神的迷信。漢代的唯心主義神學,鼓吹天是至高無上的神,像人一樣具有感情和意志,大肆宣傳君權神授和“天人相與”的天人感應說。說什麼“天子受命於天”,“承天意以從事”;天神能賞善懲惡;君主的喜怒,操行好壞和政治得失都會感動天神做出相應的報答,而自然界的變異和災害就是天神對君主的警告和懲罰。
王充就針鋒相對地指出:物質性的“元氣”是構成天地萬物的基本元素,“天地合氣,萬物自生。”天是自然,而不是神。他說,天和地一樣,是客觀存在的平正無邊的物質實體,它有自己的執行規律。日月星辰也都是自然物質,“繫於天,隨天四時轉行”。天和人不一樣,沒有口眼,沒有**,沒有意識。人和萬物都是天地施放出來的“恬淡無欲,無為無事”的“氣”自然形成的,並沒有什麼東西在主宰他們。
當然,王充否定君權神授這些觀點,沈歡因為這個話題太過敏感,就不敢太過扯及了。宋代君主權力得到空前集中,百年傳統,已經成為定製,誰要是在這個話題上過分了,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沈歡對王充最為推崇的便是他破除了對鬼神及其禁忌的迷信。在王充生活地時代。各種鬼神迷信氾濫。王充在《論衡》中對各種鬼神迷信及其禁忌,尤其是對“人死為鬼”的謬論進行了深刻的批判。他很風趣地說,從古到今,死者億萬,大大超過了現在活著的人,如果人死為鬼。那麼,道路之上豈不一步一鬼嗎?
他認為人是由陰陽之氣構成的。“陰氣主為骨肉,陽氣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