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事實。”葉檀道。
廿九緊咬著牙,恨恨看著葉檀,卻無可辯駁。
葉檀無視廿九的目光,朝春景看了一眼,春景端著托盤上前。
廿九一早就注意到了春景手中的盤子,可因為距離有限,一直沒有看到上面的東西,如今一看上面三樣東西,驚恐的張大眼睛,嘶喊道:“葉檀,你敢殺我!”
葉檀失笑:“皇上將你指到我身邊,你便是我的婢子,如何處置你,自然是我說了算的。”
廿九不住的搖頭,呢喃道:“你敢!你敢殺我,皇上決不饒你!”
葉檀斂目,一字一字道:“背主之人,死不足惜,給你選擇,匕首、白綾、毒酒,你要哪個?”
“不,不,”廿九慌亂的搖頭,“你不可以殺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葉檀道:“既然你不選,那我幫你選。”
葉檀緩步走到春景身邊,春景因為葉檀那句話,身子抖的厲害,她甚至覺得葉檀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葉檀見春景發抖,扯了下嘴角,卻不點破,他執起毒酒,緩步朝廿九走去,廿九直直看著葉檀,猛地撲來,酒杯飛出,摔得粉碎,葉檀也被撞了個踉蹌。
秋素趕忙上前扶過葉檀,葉檀看了眼那摔碎的酒杯,嘆息的搖了搖頭:“我並不想你死的太過痛苦和難看,可惜你不願。”
“你少在這裡假慈悲了!”廿九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知道自己是在做無謂的掙扎,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抵抗,她不願看著葉檀,這個她厭憎的人得意,她甚至想,待她死後,殷晟大怒,然後讓葉檀來給她陪葬,卻不知,讓她死,本就是殷晟的授意,如葉檀所說,背主之人,死不足惜。
葉檀見廿九如此,心中有些悲涼,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不合時宜的悲涼不過是假慈悲,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自進了這重重深院,他便有了這樣的覺悟,只是再深刻的覺悟,都抵不過此時做下這樣的事情時的衝擊。
葉檀嘆了口氣,對秋素道:“你去把剛剛那個獄卒找來。”
“是。”秋素欠身,出去將那獄卒找來。
葉檀道:“有勞這位大哥幫我做件事。”
那獄卒忙道:“夫人儘管說。”
葉檀取來白綾,遞到那獄卒手上:“有勞了。”
那獄卒在天牢做了好些年,這樣的事,早就司空見慣,聞言,他接過白綾,對葉檀道:“有勞夫人在門外稍等,莫叫這些事情,髒了夫人的眼睛。”
葉檀本也就不願看,便帶著春景和秋素出了門。
待出去,還能聽到廿九不甘的叫嚷,那聲音從中氣十足變得斷斷續續,最終消失。未久,那獄卒從裡面出來,朝葉檀行了個禮:“夫人,人已經處決了。”
葉檀長嘆了口氣,巨大的悵惘將他侵襲,他抬起自己的手,去年還是抓筆的,今年卻已殺人了。葉檀搖搖頭,擺開那些紛擾的思緒,示意秋素給了那獄卒些打賞,又囑咐那獄卒將廿九葬了,便帶著秋素和春景離開了。
回到宜春殿,葉檀支開春景,把秋素單獨留了下來,他心情不好,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你可知,我為何將你留下。”葉檀開口,語氣緩慢,透著股疲憊。
秋素頷首,面上不動聲色,語氣也平靜無波:“奴婢不知。”
“我有一事想要交給你去做,”葉檀道,“我要你跟著梓雲,若有人給她遞傳書信,你想辦法在她發覺不了的情況下,把那封信給我取來。”
秋素不問緣由,欠身道:“是。”
秋素離開後,大殿內只剩下葉檀一人,他突然覺得很疲憊,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未久,卻突然被噩夢驚醒。
夢裡的廿九吊著舌頭,暴凸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葉檀,到底還是無法真正的對這件事泰然處之,若可以,他只想把廿九遠遠的打發走,只要再不出現在他的視線就好,可這也只能想想,在這裡,最不能有的,就是婦人之仁。
是夜,殷晟再臨宜春殿,卻不見葉檀出來,待走近內殿,便見葉檀呆呆的坐在床畔,不知在想些什麼。
“檀奴?”殷晟輕喚葉檀,葉檀回神,看向殷晟,扯了下嘴角,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殷晟坐在葉檀身邊,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怎麼了?”
葉檀道:“今日我去了天牢,將廿九……處死了。”
殷晟聞言,有些詫異,他本以為葉檀會下不了手的,已經準備在葉檀懲罰廿九後再著人將廿九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