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便是羽林衛的將士們,也想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個清楚吧。不然深更半夜地被扯下床,出城打個莫名其妙的仗,林統領還受了傷。若不查清緣由,如何對得起流血出力的羽林衛。”蕭御看得蕭永章等人。
蕭永章忙笑了笑,只能應承。
世子妃擺明了拿他們當槍使,他們也不能拒絕。
統領還在他的手上呢。
“這種大事若不就地查清楚,如何對得起聖上?”蕭御笑道。
那秦嬤嬤從轎簾邊直起身,又出聲道:“該查的自然是要查清楚,這件事本就該回宗人府查問清楚。你諸多借口不願意去宗人府,莫不是作賊心虛。”
“只要宗人府的大人們在此,哪裡不能審問?拋下林將軍在廣安堂,若是出了意外,是你能擔待,還是你主子能擔待?”蕭御笑道,有恃無恐。
他自然有恃無恐,整個京城,整個大梁,只有他能照顧好林顯的傷情。
元王妃坐在轎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秦嬤嬤顫聲道:“王妃娘娘千金之軀,絕不會在這種粗鄙之地露面!”這是貴人天生的矜持高貴,何況元王妃比之其他人更加清冷高傲,如何能夠被這些賤民打量圍觀?!
蕭御知她們看不起廣安堂內外的普通百姓,聞言冷笑一聲:“粗鄙之地?廣安堂裡醫好了多少命不久矣之人,我這地方就是與閻王爺討價還價的談判場!我不嫌你們這些人弄髒了我的地方已經是高看你們一眼,別給臉不要臉。”
秦嬤嬤一張老臉漲得紅紫,顫聲怒道:“你、你!——”
蕭御道:“你若知機便閉上嘴吧。你們主子若是不會說話就用寫的,不要總藉著一個老嬤嬤的嘴替你傳話。你是有多見不得人?!”
那暖轎當中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便又沒了聲音。
蕭御只是面帶輕蔑地看著,毫無退一步海闊天空之意。
衛王簡直不知如何勸了。這便是宗人府的難處,碰上地位相當的貴人們,還不知道是誰作誰的主呢,何況這位世子妃竟是出人意料的難纏。
“二九。”蕭御頭也不回地喚了一聲。
二九慌忙上前,前所未有地謙恭行禮。
“世子妃有何吩咐?”
“將後面那進院子收拾出來,我們就在院子裡給宗人府的各位大人們擺一個公堂出來。雖然沒有明鏡高懸,但是上有天地神明,下有百姓見證,只要衛王殿下有心,一桌一椅一人,便是最威嚴公正不過的公堂。”
“說得好!”院外聚集起來的人群中暴發出一陣鼓躁喝彩。
蕭御笑了笑,卻不知那暖轎中養尊處優的貴人臉色有多麼難看。
二九應了一聲,馬上安排人手去準備,衛王連攔都沒有機會攔。
二九知道世子妃這樣做是打了元王妃的臉面,也打了元王府的臉面。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痛快,痛快極了!
這些年來世子在外不管多麼雷厲風行,在元王府卻向來隱忍。二九惟他馬首是瞻,也從不在元王府裡放縱。
他的眼光一直隨著世子一起盯在外面的廣闊世界,對元王府這一畝三分地自然就沒有在意過,對這元王府當中的冷漠不公也從未放在心上。甚至他們這些專屬於世子的侍衛隊一直護衛著元王府的安全,貼補著元王府的富貴。
如今才驀地發覺,這十多年來他不是不憋屈,不是不怨忿的。
二九不知道世子心中有沒有怨,不知道他回來之後會不會怨怪世子妃對元王妃的不留情面。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世子一直對待元王爺和元王妃恭敬有加。
他管不了了,他此刻根本不想違背世子妃的意願。
他曾經嘲諷世子妃的婦人之仁,最後那溫暖卻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以為世子妃和軟善良,他卻偏偏做了最讓他痛快的事!
這種感覺實在——太迷人了,如果世子要怪世子妃,二九覺得他一定會成為世子的叛徒,徹底倒向世子妃。
“既然狀告我的貴人不願意下轎見人,便煩請幾位侍衛將貴人們抬到公堂上去吧。”蕭御抱臂倚著門框說完,站直了身體帶著衛王蕭永章等人朝著後一進院中走去。
衛王和蕭永章同樣地無奈,卻又都不好脫身走開,只能硬著頭皮一同前往。
秦嬤嬤見幾個侍衛朝著他們走來,頓時又氣又急,攔在轎前:“你們敢!一群天殺的奴才,這是王妃娘娘的轎子,你們敢對王妃不敬!可還記得自己是誰的奴才!”
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