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放心,交給我,你別管了。”
沈嵁頷首,提著刀默不作聲。
忽然,身後傳來驚心的呼叫:“當家的!”
駭然望去,黑暗中一張白漆的面具正往某處疾速移動,恍然空間裡已不聞絲毫金戈交接的錚響。
——傅燕生與雪澄的對決竟有了勝負不成?
沈嵁搶過一支火把遙遙擲向那方,同時拔身前掠,趕去探看。火把打著旋,在風中明滅不穩,虛實照亮前路。火光墜落前的剎那,沈嵁看見了,他身後每一個翹首張望的人都依稀看見了,戴著白漆面具的人被另一具高大的身軀護住,二人相依踉蹌著跌退。護她的人腹部赫然扎著一支尖刺,自前向後貫身而出。
那是傅燕生!
“燕伯伯——”府門前的凌鳶仗劍奔來,縱身躍入半空。少女眼中殺意決絕。
“惡賊,我要你的命!”
同一時間,沈嵁的刀已經向著雪澄劈面而下。
頂上的劍,身前的刀,雪澄眼中映見了寒芒,也照出了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武戲終於折騰完了,弱項果然很費時,還是要鍛鍊,多寫多看。
給反派加了戲份,其實也沒有刻意,就寫著寫著,覺得這人還挺好玩兒的。
第51章 第七章、回家【一】
蓄勢而來的衝突,狠狠地對抗,痛快地流血,雙方都已預料了最慘烈的結局,所以不約而同選擇無所顧忌地去殺,去結仇。然而沒有一方估算到,一切會如此突兀地戛然而止。
闖入者的身份並非鼎足,她只是帶來了一個訊息,坐實了一場輸贏。
“天穎樓斷不公鳴不平,我只是差役,你的罪過回去由公審定論吧!”
紫衣女子長綢挽在臂上,從容沉靜,眸色裡不染半分愛恨痴怨,置身事外。
被臨時的刀劍雙行劃得體無完膚,不同於凌鳶的意猶未盡,雪澄對紫衣女子的到來毋寧說心存莫大的感激。若非如此,他已不能活著。不能完整體面地活下去!
回想片刻前的交鋒,雪澄仍後怕至戰慄。
小小孩童的恨竟能以那般凌厲張狂的劍勢體現。
但於凌鳶,全部的動力皆來自心靈的劇痛。劇痛是因為不曾料到,毫無準備。生離死別來得猝不及防,便如凌空遠來一支惡毒的冷箭,貫穿了胸膛將心刺透,空得無法填滿。
目睹傅燕生倒下之前,對這一夜的結局凌鳶有過種種推測,唯獨沒想過己方會敗,燕伯伯會失手。
他是自己見過的世上最快的人吶!
比風更悄然,輕得流雲一般,總是閒在地來去,未肯沾染半點的挽留,也不遺落絲毫的眷戀。可人生的瀟灑不包括死亡!凌鳶決不原諒任何發生在眼前的掠奪,親、友、恩、愛,哪份情都珍貴,每個人都捨不得。
還未將迷蹤的步法學透,懂得逍遙裡固執的守候!
還未將婉轉的戲文聽夠,看清唱唸作打裡烙印的長愁!
還未將煙香細嗅,尋到吐納間目光遠眺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