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的素日那樣隨和善良的性子,今朝卻宛如金剛附體,冷淡了不說還變得不識好歹混不吝起來?他後知後覺地猜沈嵁這個就叫什麼內功了吧!手都不用抬就把自己扇得老遠,殺他定然是很方便的。哎呀,江湖人真是好可怕,好難捉摸啊!
可悄悄打量沈嵁神色,老塗又覺得對方好像也是無心的。怔然的目光中含著歉意,口中喃喃落一聲:“抱歉!”
隨後沈嵁便頹然跪了下去,一手撐住地面,一手捏緊心口。
“哦喲,沈居士,您怎麼了呀?”
顧不得心頭驟起的懼怕,老塗總是善良老實人,慌里慌張過來還要關切沈嵁病況。
想是疼得厲害,沈嵁眉頭緊鎖,唇死死抿著,不發一言。
那小姐緩過神來,猶豫著也問他好不好,卻是不敢再上前了。
小店內只他四人,情況一時膠著。
萬幸,有熟人打門外經過。
“越之?!”柳添一領著小堂衝進來,一道將沈嵁攙起。坐定叩脈,柳添一面色陡然一沉。
“還能走嗎?”
沈嵁喘氣越來越粗,一頭一臉的冷汗,支撐著點了點頭。
於是一人一邊架起沈嵁匆匆離去。留下了猶自念阿彌的老塗,和悵然若失的女子。
第66章 【四】
暑熱的庭院裡乍起一陣人來風,好多人都只恍惚眼前劃過一片翠色的殘影,還當自己青天白日花了眼,約摸是熱昏頭了。
有那眼力好的認得清楚,卻也是一詫。
“噯,鳶兒丫頭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槐真什麼都沒瞧見,聽身邊的拾歡問起,更是驚訝:“姐姐說什麼呢?昨兒信上不是說姐夫他們還得一天才能到家?”
拾歡微微嘟起嘴:“所以我才納悶兒,方才確實是鳶兒跑過去了。”
槐真瞪大眼滿世界尋摸:“哪兒呢哪兒呢?回來怎麼也不叫人?哎喲,那是不是姐夫他們也到了?奇怪宅子裡誰都沒來告訴,動靜不對呀!”
拾歡偏著頭,跟槐真一樣奇怪莫名。
與她們不同,在涼亭鬥棋的冉雲和班潯追著掠過去的身影直喊:“天咧小祖宗,這橫衝直撞的,仔細磕著碰著!”
凌鳶人在空中,回頭只咧嘴嘻嘻一笑,揮揮手,急得竟是連應一聲都來不及,一晃便沒影兒了。
路過戲鯉水榭,涼棚下打瞌睡的景翼有所察覺,拉下遮臉的蒲扇開啟一隻眼往聲來處投去一瞥,輕輕哼笑了聲,還無事假寐。
闖過伶仃閣外,樓上的傅燕生靠在欄杆邊,唇畔漾起古怪的笑。
凌鳶始終不為任何人駐足,也不寒暄,一路身法疾縱,直入了靜思園。佛堂靜坐的尚有安耳廓輕顫,只是笑一下,兀自捻珠默誦。
才聽聞屋外廊下腳步聲急促,沈晴陽方抬頭,向著簷廊一側的格柵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