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小說:薄年 作者:辯論

娛自樂,琢磨得挺開心。

那一天,無意就拐到了一處幽靜得有些陰森的院子。沈嵁駐足在牆外,望著一排逸過牆頭的夾竹桃,竟難得張嘴問一聲:“此處是何人居所?”

凌鳶足上蹬一雙防雨的氈靴,正在石徑旁的泥水裡踩得興起,聽人問話,頭也不抬回道:“七賢居啊!五爺爺小時候住的舊屋。一場火燒過,荒廢了,沒人住。五爺爺成親後搬去了綢繆院,就是三叔和舅舅住的那處院子,挨著臥薪齋的。爹說這裡背陰,陽氣不足,風水不好。不過故人舊園,睹物思人,捨不得推平了,便一直原封不動留著,每隔一些時候著人打掃一番。噯噯噯,你幹嘛呀?”

不抬頭不曉得,沈嵁徑自繞到院門前,正要推門進去。凌鳶忙將他拉住。

沈嵁理所當然般:“看看!”

凌鳶嘟了個嘴:“這可有甚好看的?我進去過,啥也沒有,大晴天都是暗黢黢的,有股子黴味兒。你身子不好,快別去了!”

沈嵁沒掙也沒走,原地站著跟凌鳶說:“你在這裡,我自己進去。”

那凌鳶可不幹!又見沈嵁態度堅決,遂無法,索性與他一道推門進了小院。

想是自家人都知底細,素日不會到訪,加之院中並無值錢財物,因此凌煦曈從未給院門上鎖。各房各廳也都只是虛掩著門,輕輕一撥就開了。

確如凌鳶所言,院中蕭條,室內空曠,僅保留了些簡單的陳設,著實沒什麼可參觀的。唯有院牆邊一排蔥蘢的夾竹桃生機勃勃,一點兒不像無人打理的樣子。

“你也喜歡種花?”見沈嵁盯著夾竹桃出神,凌鳶忍不住開口問他。沈嵁搖搖頭:“這花長得很好。”

凌鳶嘿嘿一笑:“不能不好!三叔的爺爺親手栽種的,無論我爺爺還是我爹都特意囑咐關照,屋子沒人管不要緊,花可得養好了。枯死一株家法伺候!噯,你猜,如今這花誰管?”

沈嵁原本是想搖頭的,驀地停頓,緩緩說出一個名字:“柳添一。”

凌鳶不無驚訝:“行啊你,猜著了,就是阿七!”

柳添一其人是沈晴陽的師兄,也師從於鎮上醫藥世家無為館的老家主葉蒼榆。不過他天資駑鈍,半路出家學了十多年才得坐堂,一輩子最得意的技能是種草養花,最近這十年則醉心於養毒草毒花。叫阿七,純粹是凌鳶沒大沒小跟著葉蒼榆一起喊出來的外號。因為柳添一柳添一,六添個一等於七。葉蒼榆老頑童一個,特別愛好給人起諢名綽號,就連最疼愛的關門弟子沈晴陽都沒饒了。

“晴陽也有外號?”

沈嵁顯是沒聽說過這樁趣事,居然顯得好奇。凌鳶立即給他普及:“有!不過老葉對舅舅手下留情,當著外人面從來不喊,只有生氣發火了才會順嘴禿嚕。你這麼厲害,猜猜舅舅的外號是啥?”

這回沈嵁可真沒頭緒,便誠實地搖了搖頭。

凌鳶捂嘴悶笑,招招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

沈嵁猶豫片刻,終於矮身蹲下,聽凌鳶湊在耳邊悄悄地告訴:“屎殼郎子!因為屎殼郎推糞球,頭朝下,倒進門。老葉一直嘲笑舅舅戴著銀鐲鈴,將來要做倒插門女婿。”

說完了,凌鳶悶頭笑得愈加厲害。沈嵁沒笑,不過愕了一愕,轉而又去看雨中的夾竹桃。

凌鳶覺得,沈嵁那一轉頭是發窘咧!

笑過後,又東拉西扯幾句,講了些原主人的舊事。眼看雨勢似乎大了起來,凌鳶便拖著沈嵁趕緊出院門往回走。

回去路上沈嵁如常無話,僅僅問過一句:“被燒燬的那間是冉五爺的居室嗎?”

凌鳶告訴他:“不是!五爺爺原本還有個哥哥,燒的是他的房間。五爺爺的房間在小院最裡頭,孤孤單單窩在角上,常年不見光,倒也萬幸沒著一點兒火星子。每逢五爺爺生辰死忌,三叔還都去掃一掃,坐一坐。方才我沒領你過去,其實那一間是最乾淨整齊的,直接能住人。”

事後凌鳶嘗怪自己心大嘴碎,多餘添那最後的一句,叫沈嵁有心聽了去,才會想出要搬到七賢居那麼個犄角旮旯陰冷潮溼的小院住著。

而幾位長輩們擔心的是:“沈家被火燒了,七賢居也走過水,越之這是心裡頭有疙瘩,放不下呀!”

沈嵁是否心結使然凌鳶不確定,她只記得沈嵁看著那一片夾竹桃時的神情,瘦削的側顏稜角分明,目光幽幽遠去,默默地,懷念著什麼。或是人,也或者,一場能夠引他笑一下的回憶。

最終,沈嵁還是搬進了七賢居。晴陽想過要陪他同住,被拒絕了。沈嵁沒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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