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小說:薄年 作者:辯論

惹人發噱的怪奇。

可以想見,平日裡江湖各路好手求都求不來一觀的絕妙輕功施展在眼前,入室又出,身形在人群裡如雨燕輕盈飛掠穿梭,順便還搶出兩個孩子去,便連見多識廣的丁老員外都彈眼落睛,何況丁家其餘人等,更得一個個瞪著眼張著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正當所有人忙於歎服之際,就見師父篤姍姍從外頭踱了進來。我登時鬆了一口氣,想著,總算師兄弟們一起處得久了,很清楚我說話的邏輯,才能及時傳達給師父他們知道啊!

是時,老員外也緩過神來,視線在我們身上停留片刻,又移過去看看師父,終於有些氣惱地吹了吹鬍子,虎著臉詰問:“柳先生這是何意?”

師父雙手往身後一背,老神在在:“來給丁老爺治病。”

“你的方子老夫妥帖收著,藥材尚未湊齊,先生來也無用。”

“我不來,就怕您真的割下令孫一兩肉來。”

“哼!”丁老員外牽唇生硬地苦笑一下,“虎毒不食子,老夫再狠也不能真下手去傷了自己的孫兒,先生儘管放心。”

師父眉一挑:“噢?丁老爺果真看得開?”

“有什麼看不開的?橫豎我也活到這把年紀了,多一天少一天都是福氣。人吶,活長活短終歸要入土!未必吃了那肉我還就長生不死了?孩子還小,無謂叫他受那活罪。”

當真是萬般慾念敵不過血脈親緣啊!想不到前一日還鬧得不可開交的祖孫倆,過了一夜各自放下了私心,一意只為對方謀劃。我那叫一個感動,正想把丁濬回家來的心意和盤托出,卻聽師父用一種油滑的腔調問老員外:“丁老爺的意思,這病,不治了?”

老員外瀟灑一擺手:“不治了不治了!今兒個要肉,保不齊改明兒還要命呢!越治越虧心,老夫倒不如隨遇而安得好,時辰到了往棺材裡一躺,乾淨!”

他乾淨了,丁濬哪裡答應?幾步奔過去摟著老員外腰放聲大哭:“哇啊——孫兒不要爺爺死!孫兒願意割肉,爺爺不死,啊——”

只這兩句哭喊,在老員外聽來比任何甜言蜜語都順耳貼心。立時老淚縱橫,慨然嘆曰:“好啊!好乖孫!”

我一看,心想:得!老霸王鐵漢柔情,小霸王一朝成人,師父這病算是治得功德圓滿了。轉過念來,暗叫不好,師父那方子可怎麼交代?總不見得跟人實話實說是一時義憤,故意出個難題為難貴府一家老小吧?

正著急琢磨對策,驀覺頭頂發沉,一抬眼,看見小師叔嬉皮笑臉,貌似十分熱衷於使勁揉我的額髮。我躲不過,又實在難受,最後憋不住笑了出來。

小師叔手用力按住我顱頂,俯下身來調皮地眨了眨眼,隨即眸光清澈地望著我,小聲道:“放心吧!”

我一直覺得小師叔是個比我還神叨叨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宛如有靈犀讀心之術一般,總能一語說中我的各種心思和念頭。且不算完,他還回回都給出適當的意見或結論,準確得就跟他親眼去未來見證過似的。

果不其然,這邊廂小師叔才給我吃下一顆定心丸,師父便兩手一攤,甚為狡猾地對老員外道:“既如此,學生無能為力,自請辭去主醫之責。此刻起,丁老爺的病還交由館內裡別他的妙手醫師看顧罷!”

老員外費解死了,說話都忘了客氣:“你小子什麼意思?”

師父仍舊一副冷情淡然的面孔,半垂著瞼斜睨小師叔:“學生的意思,病無同治藥無同方,我的藥方既然不合丁老爺的心意,那就該換個大夫換種治法。葉家那麼多弟子,總有一個能合心合意合情合理地治好丁老爺的病。”

經過師父的“言傳身教”,丁府所有人都默契地殷殷望向小師叔。他順水推舟衝著眾人江湖風氣般拱了拱手,嘴一咧露出兩排大白牙,嘻嘻笑道:“不才沈某,特來給丁老爺請脈!”

之後,小師叔用他獨門的金針扎穴法暫時穩住了丁老員外的心痛症,並保他五年內無恙。再之後,丁濬當著整間私塾生員的面跟我勾肩搭背,宣稱我們結為了“生死之交”。

這是我來到風鈴鎮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離開爹孃身邊後擁有的第一個朋友,一個合了“生死之交”之名,到死都最親最重要的朋友。

因為這個朋友的得到,我除了更依賴師父之外,也愈發親近小師叔。且基於當日給丁老員外施針時他點名要我打下手,我便得以親眼目睹他得自師公真傳並苦心改良過的針法,對他的崇敬之情簡直是洪水般洶湧啊!

所以,當小師叔說要走要離開風鈴鎮時,我心裡真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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