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
許聲聲迷迷糊糊有些意識的時候,感覺有人揹著她,一步一步,很慢,但很穩。
她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動動手指頭都做不到。
“師、師父……”
許臨沉側了下頭,卻並沒有停下來:“嗯,你醒了?能下來走嗎?我揹著很吃力。”
許聲聲下意識蹭了蹭,勾了勾嘴唇吃力地笑了下:“吶,師父,哪裡有你這樣說話的,換一個女孩子非得被你氣死不可,我很重嗎?”
“可我確實背得很累,你要是能走我可以攙著你走慢點。”
許聲聲笑得厲害,結果不曉得扯到了哪裡,疼得她直抽冷氣。
她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才道:“你要是真背不動了,就放我下來歇歇唄!等我恢復一些氣力約莫就能走動了。”
“唔,這個主意不錯。”話雖如此,許臨沉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想法,揹著許聲聲穩穩的往前走。
“師父,我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嗯,說罷,我聽著。”
“夢到了……我住在一座宮殿裡,很大很漂亮,還會發光的那種!門口有一棵很高的樹,樹下有一架紫藤蘿開得正好。”
“……說不定,真的是你的住處呢。”許臨沉笑了笑,“還有其他的嗎?”
許聲聲想了很久,才道:“不記得了,哈哈,頭疼,想不起來。”
她才醒了一會兒,又有些困了:“師父,我睡會兒,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漫吹音,你別睡。”沒有反應,他又喊她,“許聲聲,別睡。”
許聲聲意識已經模糊了,卻還是迷迷糊糊地使勁動了動手:“叉你大爺,別吵!讓老子睡一會兒,有種你別走,老子睡醒了非打死你不可。”
許臨沉垂眸輕輕笑了聲:“漫吹音,你說,你為什麼總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許聲聲呢喃了一句,又陷入了昏迷沒了聲。
她的臉就挨著許臨沉的側臉,有時候還會無意識地蹭蹭,溫度有點高。她的呼吸聲也是若有若無,輕飄飄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虧得她剛剛醒著的時候看起來還那麼精神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呵,也是,但凡她有一絲氣力,大約都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的拖累,天性使然。
他之前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山谷,一身法術所剩無幾,連簡單的小法術都使不出來。許聲聲情況比其他更糟,她壓在他身上,本身就逆轉聚煞陣失血過多,又替他擋了大部分的衝擊,簡直是糟的不能更糟了。
他揹著她慢慢走,也是打著能在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藥草。
許聲聲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堆枯葉裡,軟軟的暖暖的,身上蓋著許臨沉還算乾淨就是有些破的外套。
她眨了一下眼睛,坐起來,許臨沉就坐在她身邊不遠處打坐。她才一動,他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
“嗯,醒啦。”她說罷皺了一下眉頭,伸出手虛握了一下,“還是沒力氣啊。”
許臨沉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似乎恢復得還不錯,於是又閉上了眼睛:“反轉聚煞陣,你幾乎用盡了你的精血,自然沒氣力,還活著就不錯了。路上採了一些野果,你將就一下。”
許聲聲唔了一聲,扒拉著一堆野果,找了一個又紅又大一看就汁水飽滿的野果慢慢吮吸著,酸酸甜甜的味道簡直太對她胃口了。她餓歸餓,卻是吃不下東西的,只能喝點水嚐嚐味。
吸了一會兒她突然啊呀一聲:“我的槍呢?師父你沒有幫我撿嗎?”
許臨沉額角青筋跳了跳,沒有理她。
許聲聲就坐著,吸著野果歪著頭看他。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不帶一絲遮掩。
“一直看著我,你是要大逆不道自薦枕蓆,做自己的師孃麼?”許臨沉驀然開口。
他說這話語調寡淡無味就像是在唸枯燥無味的口訣,惹得許聲聲撲哧一聲,抱著肚子哈哈笑。
“師父,你忘記了,我跟大師兄約好了的。”她笑夠了湊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將手上沾染的紅色漿汁都擦到他肩膀上了,“師父,你要努力了,徒弟都嫁出去了,你還不找個師孃,那很差勁呀。”
許臨沉輕描淡寫地拂開她的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動手動腳。”
許聲聲嘻嘻笑著,縮回去,丟開只剩了一小半的野果子,打了個哈欠:“師父,你恢復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