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風冠就要幾千塊哪!三毛錢一張要幾年才能收回來呢。”
周總理點點頭,不再作聲,陪同阿尤布汗走進展覽廳。吳晗指著一頂鳳冠對總理說:“這是請通縣花絲鑲嵌廠的老藝人複製的,怎麼樣?”
總理望著鳳冠端詳了一會兒,說道:“還是蠻好的。阿尤布汗總統,你看呢?”周恩來把臉轉向客人。
翻譯轉達總統的話:“很好,真是太美了。”
走出展廳,總理陪客人向地宮走去。來到明樓前,眾人駐足觀望。雄偉壯觀的明樓在陽光的照射中,分外神奇秀麗,飛簷上的螭獸禽鳥,在藍天白雲的烘托下,躍躍欲飛。阿尤布汗興奮地漲紅了臉。正在這時,有個負責文化和定陵博物館的人,來到周恩來面前,滿臉堆笑地說:“總理,您看是不是在這明樓上掛一幅紅軍長征的圖畫?”
總理“嗯”了一聲,驚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面帶不易察覺的慍怒,對陪同人員說道:“我參加過長征,我不會畫,你們誰會畫?”
獻策者紅著臉躲到眾人身後,不再吭氣了。
從地宮出來,阿尤布汗總統搖搖頭,伸出拇指。翻譯將他的話譯過來:“這地下宮殿太偉大了,如此輝煌的建築和氣勢,真了不起。”
總理臉上流露出興奮之情:“這裡有十三座帝王陵墓,每一座都是這個樣子。”
吳晗及時地接過總理的話:“長陵比這定陵規模還要大,要是發掘,一定更為壯觀,研究價值也大於定陵。”
定陵發掘後,由於全國興起了挖掘帝王陵墓的熱潮,在鄭振鐸、夏鼐的建議下,國務院下發了“停止對一切皇帝陵墓發掘”的檔案,因而定陵發掘的名義是“試掘”,但吳晗、郭沫若等文化名人卻一直想發掘長陵,實現當年的宿願。此刻他見機會難得,便接著剛才的話問總理:“我們是否再發掘長陵?”
“需要多少錢?”
“大約要40萬。”吳晗有些激動。朱欣陶用手捅捅吳晗,小聲說:“不夠,40萬不夠。”
總理沒有說話,向停放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吳晗著急地問:“總理,您看這長陵發掘的事?”
周恩來沉思片刻說道:“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也正因為這句話,明成祖朱棣才在他的陵寢裡安睡至今。中國文化瑰寶又免遭一次劫難。巨人的抉擇,是成祖皇帝亡魂的幸運,也是整個華夏民族的幸運。
宋慶齡、陳毅談文化
1958年,莫斯科世界和平大會閉幕後,郭沫若、宋慶齡同機回國,在閒談中郭沫若說:“定陵地下宮殿開啟了,你不去看看?”
“怎麼?地下還有宮殿?”宋慶齡問。
郭沫若把定陵發掘的前前後後告訴了她,引起了她的極大興趣。
回到北京不久,在發掘委員北京市副市長王崑崙陪同下,宋慶齡來到定陵。
她緩緩地走下臨時木梯,進入地下宮殿。全不顧腐黴氣味、寒冷潮溼,一處一處、一殿一殿,看得特別仔細。她用雙手撫摸著石牆石門,讚不絕口地說:“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太偉大了!”
這時,她的大衣一角不慎沾染了石牆上一點水漬,隨行的攝影記者侯波女士隨手拿出手帕,想為她擦拭一下。
“不必擦了!在這文化殿堂裡,我能沾染一點水澤,也算是幸運吧!”她微笑著,覺得到處是珍寶。
走出地宮,她興致不減,又坐在木板房內看出土文物,聽趙其昌講述定陵歷史、發掘過程和文物出土情況,還不時地提出一些文物的研究、考證問題。她問得很多,聽得很仔細,趙其昌隨口說:“萬曆皇帝建造了陵墓,他死了,把‘文化’留給了我們。”她不同意,微笑著搖搖頭說:
“不!文化不僅僅屬於我們,它高於民族,屬於人類。”
臨行前,她順手拿出一枚世界和平大會的紀念章,別在趙其昌胸前,親切地握著趙其昌的手:“你們很辛苦,為發掘中華文化作出了貢獻,謝謝你們。”趙其昌挺直腰肢,深深地鞠了躬,說:“謝謝副主席的鼓勵。”作為最高的獎賞,他把這枚金光熠熠的紀念章視為珍寶,珍藏至今。
十三陵水庫建設高潮中,陳毅副總理帶著外交部的官員,在水庫緊張勞動之後也來到定陵。看完了出土文物、地下宮殿,和同事們圍坐在柏樹下的石條上休息。
夫人張茜遞過一杯熱茶,他一飲而盡,敞開衣襟,拖著濃厚的四川鄉音對著大家高談闊論起來。
“今天真高興!我們看到了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