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急了,要開槍動武,差點闖出大禍。在龍門大石佛前,我真想過出家,可是那裡只有石窟造像,飛天、力士、佛祖、菩薩,沒有廟,也沒有和尚。在甘肅天水,我登過麥積山,不過我們的一位好同學登山失足,滾進了深淵,從此我對這佛教聖地失去了敬意。在秦安縣城發現了一塊刻石,刻著‘羲皇故里’,這裡是先祖伏羲的老家。我高興極了,原來我們的祖先在這裡發跡!就深深鞠了三躬,仍不盡意,又磕了一個頭,算是對華夏祖先赤誠的崇敬。當地還傳說(三國演義》中馬謖失去的‘街亭’就是當地的‘街泉鎮’……”
姑娘聽得不耐煩,忽然站起來,大聲說:“什麼故里、古蹟,我沒去過,不愛聽!你太高興了,我生氣!講你的痛苦,痛苦!你痛苦我才高興!”
趙其昌一怔,半天不語。過了一會,兒,低著頭唸叨:“痛苦!痛苦是有的!不過不是那個時候,而是後來,直到現在……”
抗日戰爭時期的流亡學校是公費,而公費生絕大多數都參加三青團,趙其昌也在其內。他功課在全年級排第一,得過獎學金,當過服務生,刻蠟板,打工餬口,參加過夏令營,當過小頭目,上高中還當選過一任學生自治會主席。解放後的歷次運動,這些都要交待,再聯絡到家庭、父親等等歷史問題,處在反革命邊沿上,就是推一推拉一拉的問題了。所以這一段流亡,並不是詩,也不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