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失去了家,沒有了家,哪還有什麼 寵愛可言?回不去建州,難道另尋他處從商,又或者是當一個普通的農夫,這些念頭在宋先 腦子裡一閃而過,隨即消失。他清楚自己並不是胸懷大志之人,但也不甘於只當一個普通 的百姓,不能再去奢求,應該自己動手去爭取,這樣也許還能證明自己還活著。
此時,宋先和宋離的眼神都注視到了對面的宋忘顏身上,而盯著那張椅子的宋忘顏還在 回憶著父親宋一方活著時候的模樣,如果他還或者,如果今日是他坐鎮佳通關,會不會和他 做出相同的決定?
宋忘顏的雙手抓緊了自己座椅的扶手,眼淚快要從眼眶之中翻滾而出。
不,不會,父親一定不會。
宋忘顏起身,準備向那張議事廳統帥的座椅走去,卻感覺到自己步伐無比沉重,同時宋 先和宋離也起身跟在姐姐的身後,擔心大姐想不開,做出什麼讓他們傷心的舉動,可他們錯 了,宋忘顏在走到那張座椅前的時候,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將身子趴在地上,許久都沒有抬 起頭來。
“父親,女兒不孝,斷送了宋家的未來”宋忘顏趴在地上喊道。
宋忘顏的聲音在議事廳內四壁之間碰撞著,最終傳出了廳外,在整個佳通關內迴盪著 ……
佳通關,城牆關道之上。
數面反字軍大旗依然豎立在箭垛之間,迎風展開,被寒風拉扯著發出“啪嗒”的聲音。 黑夜之中由於沒有光線的緣故,根本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一面什麼樣的旗幟,也沒有人再去思 考這面旗幟到底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因為旗幟的主人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賈鞠扶著箭垛,看著關外另外一面遠處的虎賁騎大營,大營中四下都燃著篝火,不時能 看到納昆人那高大的身影從篝火旁邊走過。大營之外,總是有交叉巡邏的虎賁鬼泣小隊 走過。騎著鬼馬,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你又贏了。”披著重鎧的廖荒,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了賈鞠的身後。
賈鞠搖頭道:“只是運氣而已。”
“運氣?沒有人像你運氣一直都這麼好,我一直不相信宋家這三姐弟竟然會開啟關卡大門,放我們進來。”
“他們會。”賈鞠回頭看了廖荒一眼,又盯著飄揚的反字軍旗幟,“一隻雞被一頭狼撲 倒在地,狼隨手都可以一口咬斷雞的脖子,可這時候狼卻告訴雞,只要雞離開它原先的領地 ,將領地交給狼,就可以放走它,你覺得雞會拒絕嗎?”
“呵……”廖荒笑道,“但這裡不止一頭雞呀。”
“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無論有多少隻雞,總會有一個領頭的,只要領頭的屈服了,其 他的雞也不會再堅持,往往在這個時候,大部分雞都是忠誠於他們首領的,畢竟雞命也算是 一條命。”
廖荒道:“我倒覺得是你救了這個關內所有的人。”
“是他們救了自己,試想一下,如果一開始,宋家三姐弟都沒有龜縮在這佳通關內,而 是悄悄離開,放棄這座關卡,你認為公孫賦會放下武器投降嗎?”
廖荒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會,而且更沒有顧慮。”
“不”賈鞠擺擺手,“他不會投降,死都不會,他不是揹負著反字軍最後希望的人,所 以他可以勸說宋忘顏,如果宋家三姐弟先前就已經悄悄離開,而他卻是最終揹負希望的人, 他不會放棄,一定會與我們血戰到底,他是一個軍人,如今也算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你 可以說他沒有大智慧,但不能說他沒有思想。”
廖荒揮手叫來自己的親兵,又在重鎧外面套上了一件厚重的毛披風,雖然如此他依然感 覺到寒風透過鎧甲的縫隙透進身體內。
“眼下怎麼辦?什麼時候出關攻打納昆虎賁騎,冬季一過,我們的優勢就全無。”廖荒 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詢問賈鞠。
“將軍,是否有人向你提議要攻打武都城中如今駐紮的蜀南軍?”賈鞠沒有去看廖荒, 低聲問道,他不想給廖荒難堪,但卻清楚地探查到有人向廖荒建議在拿下佳通關之後,應該 徹底驅除江中土地上的其他勢力,徹底在江中紮根之後,再逐一掃平剩下的其他兩方勢力, 最終入主龍途京城。
廖荒遲疑了一下答道:“為何要攻打武都城?我可不願意成為第二個宋一方。”
賈鞠只是笑笑,剛才廖荒的那片刻的遲疑已經證實了自己得來的訊息不假,廖荒的確曾 經有過那樣的打算。在有這個打算的同時又沒有告訴自己,那就代表廖荒已經將對自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