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把你弄到我們公司裡來上班,雖說這工作是累了一點,但你活著也踏實不是。”
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裡,順子的這句話,是我聽的最為溫馨的幾句話之一(雖然後來順子沒有把我弄到他的公司裡,但我卻知道,為了這事,他是去真正努力了的,一個人只要努力了,不管一件事有沒有成,都很值得讓人感動)。
這一段文字,其實我是最想給我的爸爸媽媽看的,在我坐牢的那段年月裡,我父母有一次來接見我時,提到過順子,他們說我對順子太過義氣,把握不住分寸。這刻我只想告訴他們,爸,媽,人家順子沒欠你兒子的,你兒子才是背了人家的一身債,那份情,我用一輩子也還不清。
(“甜蜜姐”)
空閒著的日子,空洞、慢長,這是無比難熬的,這個時候,我常常會想想紀單,想想“葡萄”,想起她的那句話:“孤兒,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好想你。”
是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我也同樣想你。
不知不覺,又一個十天在轉瞬間流逝,人的這一生,又有多少個十天,是在無形中流走的,走在那讓人感覺都感覺不到的一眨眼間。
看來要入順子他們公司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我的心開始煩燥,我不想再這麼虛耗下去,我不想老是拖著人家順子的後腿,我要去試著找個工作,試著就在這附近找一個可以做一做的工作。
好在我省吃儉用,這十多天來,順子留給我的錢,我還沒有全部花光,口袋中還有百十來塊錢,出去走動走動,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順子對於我這一想法,也表示了贊同與肯定(由此可見,要入順子那公司的可能性不是“微乎其微”而是他孃的根本就不可能了)。為了方便聯絡,順子把他自己的手機留給了我,而我則快速的換上了自己從前賣掉手機的那張卡,激了20元話費,有如在等待奇蹟般地,等待著紀單給我打來電話,卻不想,這一等,居然等了一年多……
記得那天,我步行著走到了江邊的一個繁盛小街,在那裡很順利的找到了一家不是太大,卻也不能算小的飯店,裡面的人事部經理,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孩(人?),她叫做田蜜(這名字,我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
我喜歡叫她“甜蜜姐”,她人很好,就如她自己的名字般,長的很“甜蜜”不說,她還有一副好的心腸,十分的善良,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
記得第一次見她時,那是8月中旬的天氣,熱的螞蟻直在地上哭爹喊娘,可甜蜜姐的那般話,卻也如一陣春風般的,在我的心中涼爽。
那天,我接到要求面試的電話,忙穿好衣物,興匆匆的出了門。
這家飯店(不好意思,名字又忘記了)的人事部門口,我靜靜的等著,聽到一個很“甜蜜”的聲音從那人事部的門內傳了出來。
“孤兒,你進來。”
我怔了怔,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人事部中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甜蜜姐”,此刻她正在翻看我的資料,我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她,她長的並不是很美,但工作時的樣子,卻是很吸引人的,我看著她,目不轉睛,就像是個鑑賞師在觀賞一副世界級的名面(我也知道這樣做不是很禮貌,但我就是忍不住要看,我心中在想,丫的,為什麼都是人,你就坐在這看我資料,我卻只能傻傻的看著你呢?)。
“你叫孤兒?”她抬起了頭,問我。
我忙點點頭,轉了轉身,不敢再正視她。
“這名字倒是很特別的。”她自言自語了聲又問:“17歲?”
“具體的來說,是17歲半,放心,我不是童工,如果你們怕的話,我可以用我哥哥的身份證的。”我說。
“呵。那倒不必”甜蜜姐嫣然一笑說:“孤兒啊,本來我們店的服務員已經是招滿了的,但我今天讓你過來,便是看你長得還算靈光,年齡又小,這大熱天的,誰忍心讓一個孩子老在外跑來跑去的,你就留下來吧……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幫你的忙的,真的,你很像我的一個小弟弟。”
說完又笑了笑,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去吃飯,等會我找個人帶你熟悉一下這兒的環境,還有,你該幹什麼工作……”
說完帶我出去,然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臨到門口時,我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問了聲:“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你就叫我甜蜜姐吧,我叫田蜜……”她回頭,衝我笑,笑得如一朵在冬天裡凌風傲雪的梅,說不說的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