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電筒的光,凱思看到了更為奇怪的東西:柱頭上的字母好象還貼了金箔!
凱思感到好奇,叫馬克幫他抬一架梯子來。
馬克和凱思從工具車裡抬來了鋁質伸縮梯,把它靠在外凸窗邊的泥地上,又把梯子放長了兩級,讓它靠在離地面約二十五英尺的雙斜面房頂的簷口上。
凱思一腳跳是扶梯,感到梯腳往地裡一沉。他想要是這土地不這麼鬆軟,耶松準摔傷了,真是謝天謝地。於是他抓住梯子扶手往上爬去。
他剛爬了一半,忽然一陣冷風颳得扶梯直晃。凱思回頭一看,只見剛才留滯在哈德河對岸的雷雨陣突然飛快地朝這兒逼來。
“喂,”他向馬克叫道,“我只看一眼,很快就下來。”
說著他迅速爬上房簷,走過蓋在斜頂上的六角形石板,看到了他要尋找的東西。那東西離他只有十五英尺。
那柄碩大無朋的三叉戟三道刀刃從一枝金屬柄上伸了出來,平貼在煙囪的磚壁上——那柄有凱思的胳膊粗細。刃尖上的倒鉤有淡淡的鏽跡,好象是用沉重的錘擊鍛造的。
他想那一定是鑄鐵打的。鑄鐵不怕風吹雨打,也不會腐蝕。如果這鐵柱跟兩層樓下那柱子是一個整體的話,這屋子星期五凌晨遭到雷擊而安然無恙的奧秘就揭開了。這枝巨大的三叉戟正好起了避雷針的作用,它把電流直接引導到屋基下面。
又是一陣冷風襲來,陰寒潮溼,身後響起了雷聲,但是凱思還是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凱思忽然感到自己後脖梗的頭髮豎了起來。抬頭一看,那三叉戟的三道刀刃上射出了一片藍幽幽的火。他感到要出什麼事,立刻大叫:“馬克!快扶住梯子!”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天空象扯開了一條口子,閃出一片強光,比太陽還要明亮。接著嘩啦啦一個炸雷打在三叉戟刀刃上,一道耀眼的光芒猶如金蛇狂舞,竄過木板屋頂,往梯子射來。
凱思感到電流透過了手下的鋁質扶梯,來勢之猛叫他來不及想,幸好他下得快,已溜下了扶梯。但他腳才點地,就兩腿一軟,癱坐在地。
馬克忙扶他進了門廊。疏疏落落的雨點已開始灑了下來。
“你怎麼樣?”馬克問,“你的臉白得象紙。”
“我會活下去的,”凱思說,“咱們上樓去吧。”
他們上了樓,雷聲消失了。看來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雷雨。然而瞧那閃電好象是向誰在發脾氣——也說不定是在發出警告?
那天下午凱思回到家的時候,珍妮弗在門口迎接他。
“耶松怎麼樣?”她問。
“好好的,謝天謝地。照了X光,沒有傷骨頭,也沒有內傷。出乎意外,只傷了點皮。無論誰從房頂上摔下來,都得傷的。醫生說沒有必要住院觀察,便讓他出了院。明天他說不定就會來上班了。”
凱思脫掉短上衣,把它掛在大廳的衣帽間裡。他從襯衫口袋裡取出那張他抄有金屬桿上的字母的紙條。
“你怎麼樣”珍妮弗奇怪地望著他,“你好象有些不高興,出了什麼事麼?”
凱思正打算告訴她自己幾乎叫雷打了的事,卻又住了口。現在還不是解釋夕照溪666號種種離奇現象的時候。同時,凱思也懊悔沒有從一開始就告訴她。現在他對那房屋知道得越多,他倆之間的距離也就越大了。
“沒什麼,”凱思笑了笑說,“一切正常。”
晚飯時他一直情緒低落,默不作聲。珍妮弗想多瞭解些有關耶松事故的情況,但是她的太夫顯然不肯開口。他只說:“繩子鬆了,”再也沒作進一步解釋。
珍妮弗也就沒有再問。她坐在桌子對面,心裡猜測著他的心理。她和凱思剛認識的時候,他是個非常開朗隨和的人。可是現在,他不但把煩惱帶回家來,而且連告也不肯告訴她一聲!
她想凱思個性孤僻,不大容易對人推心置腹,心理的積鬱太多。唯一能讓他說知心話的人是他的弟弟保爾。但是自從去年聖誕節保爾來過之後,這對兄弟就沒再見過面……
凱思和珍妮弗結婚的時候保爾·奧爾遜牧師既當牧師又當男儐相——而且在凱思的工具車的緩衝器上拴了一串鐵聽子,跟他們搗蛋。但是近來他們卻沒見到保爾。去年保爾作了康涅狄州格拉斯吞伯裡的萬靈監督教派的教區長助理。他曾經答應春天找個時間來看他們。為什麼現在不讓他來一趟呢?
“親愛的?”珍妮弗說,“下週請你弟弟保爾來玩一趟好不好?”
“好主意,”凱思嘆了口氣,“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