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甄軍會對他不一樣,即使是奢侈的想法,也無法想象那個溫風雅緻的男人會如此毫無情感地把手伸向他的脖子,甚至伸進了心臟,不留餘地地要掐死那條熱切渴求他的脈搏。
撇開的陰雲更甚從前地埋進劉河心魂深處,有什麼在比撕裂更疼的感覺在滾動,竄動全身的神經。與其這樣心尖煎熬,還不如死了呢……
“你給我說啊!”甄軍抓住他的肩膀又猛烈搖晃起來。
劉河猛烈咳嗽差點暈厥,被此拉回些知覺,斷斷續續地問:“他……是你最愛的人……對嗎?”
精神的崩潰,已經打敗了身體的懼怕,劉河的神情在車窗投進來的陽光裡顯得死寂空無。
一陣凌烈、短暫又狂莽的掌風颳來,手指印即刻清晰地浮那張慘白的臉上,面板似乎太淺薄,隨後滲出醒目的血印。嘴角的一縷殷弘血液更加悲涼地涓流而下,襯得那兼刻青紫手印的頸項慘淡無比。
甄軍怒不可揭,那俯視的眸光足以冰凍三千城池:“所以你嫉妒,你就去殺了他?”
劉河震動魂魄地,抬起已經沉寂的眼睛,又一波勁浪拍打在胸口,他忙搖頭:“他死了??我沒有!”
“我沒做那種事!”
劉河支撐身體,拉著他的西服衣角,這是他第一次見甄軍穿這樣的嚴謹的正裝,比起往日的隨意,這套筆直莊正的流光溢彩的衣服,似乎更像一座冰冷包裹的監牢。這個甄軍他全然不認識……
秦明遺憾地搖頭,轉身發動汽車的聲音,露出蕭瑟的匆忙。
連他也神色不定,這難道是真的嗎?
一夜之間,為什麼就翻天地覆了……
甄軍的臉像印刻在車廂的鐵皮金屬裡,冷冽又鋒利,剛剛打過劉河的手還在餘威不停的顫動。就是他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醫院的監控裡有他和顧千的身影,為什麼偏偏要去好奇,為什麼……
車搖搖晃晃,在高速路上急速追趕,錯綜複雜地變換車道。短暫的沉寂,比任何拷問都血泊殘忍。
“是顧千!……”劉河抓住那有關信任的一線希望說:“是他帶我去的,他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我才跟他去的,可我什麼都沒做,真的……甄軍你要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你要相信我……”
“秘密?”甄軍震怒的臉列出魔鬼一樣的笑:“你要知道什麼秘密?對你有什麼意義?要我相信你……你不是先選擇相信了顧千了嗎?寧可要他來告訴你我的秘密。”他頃身壓在劉河的頭頂,幽深逼人的諷刺地強調:“你忘了你是怎麼被我綁在身邊的?他的計量你不是嘗過嗎?卻還要去上當,你要什麼秘密,直接來問我不比他轉述的好嗎?是你不相信我,劉河!是你不相信我!”
漸漸擴大的咆哮,也透出甄軍的一絲難捨的心痛,單純是可愛,更是□□……
羅英軍的死,導致的結局,是誰也救不了這個單純的男人……他也知道他沒做過,接到訊息的時候他就知道,然而顧千也清楚,只要這個男人出現過,誰也救不了。他在破釜沉舟,在魚死網破,在同歸於盡……
“我……”劉河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那悲傷的淚水滴落,這是他第一次在甄軍的眼前留下這種懦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過錯……
甄軍冷冷地閉上了眼睛,聽著車輪的飛馳漸漸緩行,應該是到了。即使是要煙消雲散,他至少並不想看,這張臉,再也不想看,恐怕也是擔心看了那個場面,他會患得患失,因為他也勾勒不出那張臉消散時的模樣,戰場上多少摻烈的畫面都可以默然地冷眼,唯獨這張臉,他想象不出來。
“董事長,到了。”秦明在外面恭敬地拉開門。
甄軍下車,理了理情緒,走向面前這荒蕪的施工地中央的那棟鐵皮倉庫,旁邊高聳著頹廢的鏽跡斑斑的塔吊,印在蒼茫的泥土飛揚的塵空中,再沒有比這種遼闊的沉寂更蕭瑟的風景了。
倉庫前早有個個肅殺陰沉的著裝墨黑標準的保鏢候著,開門的導引員手腕處隱約露出的暗紅的紋身,猶如魔兵散發的殺氣,足以令人渾身發涼。
劉河被秦明帶著,跟在甄軍身後,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和局勢,一進庫房就更是被那種嚴肅緊密的寒意包圍,不由自主地在雙腿發軟,隨便一個保鏢的眼神都能看到一場狠厲的畫面。
寬闊的庫房內,鐵鏽的鋼鐵的頂棚,高出八、九米,懸吊的燈是新換的,水泥地面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也是新的,劉河踏過的每一步都能留下微微顫抖的腳印。
四周的保鏢比軍隊的站姿都標準嚴格,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