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有些灰暗,這個小區是老式房,有些住戶早就搬走,司齊來時還看見院牆上用紅色油漆寫的拆遷二字。司齊端著碗白飯,桌上有兩盤小菜,他吃的十分起興,像原主的這種狀態自然不能出門工作,但為了保障經濟來源,他必須呆在家裡工作。
所以客廳裡的一臺電腦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特別惹眼,司齊收拾好碗筷,就開啟電腦,電腦開機特別快,偌大的顯示屏,上面只有幾個圖示。司齊看著一個資料夾上顯示“點我”,便毫不猶豫點了進去,裡面有幾個PPT和Word文件,主要介紹目前在做什麼工作,進行到哪一步,該怎麼做。
手機這時響了,是銀行發來的簡訊,他看了看,是原主的工資到賬。司齊揉了揉眼睛,從儲物間翻出一個揹包,將□□鑰匙平日的本子等放在裡面,又在窗戶上寫上:記得不能讓此包離身。
打了個哈欠,司齊去廁所洗完澡就直接上床睡覺,隔壁的小孩哭的特別兇,司齊將頭埋在被子裡,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陽光從窗戶外灑下,司齊睜開眼,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他發了會呆,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是誰,他眨了眨眼睛,這又是哪裡,他注意到天花板亂七八糟的字,上面的字有大有小顏色各異,但是他還是十分迅速的找到那一行關鍵的小字:床板地下有重要東西。
他跳下床,抽出一本日記,翻到最後一天,對著手機看了看時間。
唔,還是前天寫的。上面是很簡短的一段話:“前情請看**月**日,上有歸納。今天天氣晴朗,我卻心如死灰,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我連半分映像都無,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平日記錄,一個聯絡的人也沒有,彷彿若無根浮萍,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那在這個世界會有誰記得我,若是我不幸今日死去,那就這樣死去,會有何人知曉。”
司齊眉頭皺了皺眉,又翻到前邊。
上寫著:“我叫司齊,從開始記錄日記,我就住在這裡,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來沒人聯絡過我,前面日記記錄的全部是日常生活。因為這個病,我怕被人發現,已經搬了三次家。身份證上寫著我是W市人,我想回去碰碰運氣。
司齊放下手中的日記本,又看向窗戶,將手中的日記本裝在揹包中,他洗漱乾淨,穿好衣服,就背上揹包,出門吃飯。
漫無目的在路邊溜達,滿眼都是陌生的景象,這一切完完全全的證實了日記上寫的,他確實什麼都不記得,根據日記間隔日期,想必他是每天起床都會失去記憶。司齊拿出公交卡,也不知道去哪,總之跟著人群擠上公交,他臉上沒有表情,也可以說毫不在意的樣子,畢竟他只是忘記了一些人和事,但生存的方式與本能他畢竟沒忘,比如認字比如電腦公交。
他不會像個呱呱落地的新生兒一樣茫然無措的面對這個陌生的環境,過去經歷雖然變成了空白,好歹那些經驗還流淌在他的骨子裡,他會帶著戒備帶著謹慎地面對未知,也會敏感細緻的觀察周遭,學會更多常識,儘管他的記憶只有一天。
司齊隨著呼啦啦的人群擠下車,身邊都是拖著行李箱的人,他抬頭看去,路上都是匆匆的旅客,一股腦的往高大的建築裡擠,雖然他對這裡毫無印象,但他能毫無障礙的知道,這裡是火車站,是人們離開和回來的地方。
他想起了早上看到的日記,腦中湧過一些想法,他一向是個行動派,便從揹包中掏出錢與身份證,就隨著人流走向視窗,直到手上緊攥著那張車票,他才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按照換算,需要九個小時這列火車才能抵達W市,而他能夠回家收拾東西並且為自己下次失憶做好準備的時間足夠緊迫。於是,司齊刻不容緩的攔了輛計程車,急忙奔回老舊的家中,帶上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東西和兩三套衣物,他就將這套房子落了鎖。
他在便籤本上寫道:倘若你醒來發現自己處於陌生之中,頭腦一片空白,不要緊張,要理智謹慎的分析處境,檢查隨身揹包,因為每一天你都是這樣過過來。
因為這趟列車人極少,司齊難得享受了場安穩的睡眠,在乘務員字正腔圓的播報中,他揉了揉眼,抓起手中行李。此刻天還未黑透,他還處於同一天,並沒有再次體驗失憶的空白。迅速找了家賓館,司齊開始為自己這一場說走就走的任性感到擔憂:他來這裡到底是要做什麼,他要住在哪裡,他要去找什麼人。
他的擔憂時間並未長久,在肚子餓時,他就已經把那份擔憂忘到九霄雲外,立馬下樓吃飯。賓館外的小餐館牆上油跡斑駁,黑色的油煙瀰漫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