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家與夥計,倒像是勉為其難幫忙的朋友。廖秋離叫他“趙叔”或是“趙先生”,他叫廖秋離“五少”或是“慶之”。
兩年多前他剛到安茲的時候,瘦得跟一根桅杆差不多,穿在身上的衣服就好比套上去的帆,西域地平無遮攔,風撒起野來把衣袍往後扯,扯得鼓鼓的,從前面幾乎看不見身板,就是一副帶著不多點兒肉的架子,若是再烈點兒,他就得拽住房邊上的欄杆才能站得穩。趙先生見他身上驟瘦,也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從來不多問,但依他的閱歷,大致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情傷最是消耗人,還不是一般的情傷,得是死一個活一個的那種,成不了比翼鳥長不出連理枝,於是自個兒把自個兒流放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安茲,獨個兒熬。
第38章 四大單
對這樣苦苦熬著活下去的人最好別問,也別做多餘的關心,同情都是畫蛇添足的事,能平易而處就算是幫這人大忙了。他待他一半像朋友,一半似長輩,該派活計的時候就派活計,該帶他出去走走的時候就出去走走,和以前一樣。
只有一條,他去通城的時候從來不告訴廖秋離,去通城附近的市鎮的時候也不說。兩年多前不說,兩年多後還是不能說,他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興了,看見別人成雙對的時候也會笑著打趣,看見北雁南飛的時候再不會仰頭北望了,偶爾飯桌上出現一兩道中原菜色他也能伸出筷條兒夾幾筷子吃下肚去了。
這是傷痛痊癒了麼?不是。這是好不了的致命傷,一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