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管用,說什麼都顯得稀薄單調,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就是告訴他,不論如何,三哥會想法子讓你見上一面……啥也別想了,你晚飯沒吃,現在吃得下麼,若是吃得下,三哥給你做碗粥。
“不用了,真吃不下,我想睡會兒,三哥你也回去歇著吧,都為我這事兒忙了一天了……”
“一家人就不用說那客套的了,我先回,有了訊息再告訴你。”
本想留下來陪他,但轉念一想,總得留個地方讓人痛哭一場吧,不然心傷憋在心裡,人前就已經不能哭了,人後若再不哭,可怎麼辦呢。
廖允公倒不怕他尋什麼短見,他不是這樣人,他知道他還不肯信,哪怕嘴上說著要找人做假手假腳或是要見最後一面,他心裡想的都是這個——那個名叫蕭煜的人是不會甘心撒手的,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會爬過去,朝他這兒爬!
“灶上給你熱著白粥,一會兒好歹吃一點。”
說完把門一帶,廖允公走了,給他留份清靜,好讓他一心一意的哭一場。
第37章 跟我回家
到了第二天中午,情況又有了變化,還是老大寥允文那邊過來的訊息,說人從板城運出來沒多久就讓一夥人劫走了,估計是阿古柏匪幫的餘孽,怕人是詐死的,故而特意在天山北麓回肅州的道上設了埋伏,兩百來人的埋伏,不算傾巢而出也是下了血本的,慶朝這邊沒想到死人也有人要搶,一下沒防備,就讓他們得了手。
搶出來運到章華,由匪幫當中的慶朝奸細驗了真偽後,阿古柏放出話來,要慶朝拿八萬兩白銀來贖。八萬贖個活人還差不多,人都沒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具空軀殼,贖回來有實際用途沒有?更別提慶朝國庫虛空,手頭緊巴得很,還有一層,八萬兩銀子給出去,那就等於慶朝出錢給這夥匪幫放糧餉,有了錢有了吃有了喝,這些東西即刻就要捲土重來。慶朝皇帝當時就發話了,錢不能給,人我們不贖了,勞煩那邊裝裹了好好傳送,若是沒錢,我們這邊倒是可以出幾百兩銀子做使費。
誰都覺著這麼做挺混賬的,但帝王就得從家國天下來考量,不能憑一己私心意氣用事。
阿古柏那邊見慶朝不受要挾,乾脆一把火燒了,灰燼就地扔了。真正的屍骨無存。西域距帝京千里之遙,訊息真正傳回來還要好些天。
廖秋離在房內窩了兩天,第三天一早出來了,找到廖允公,問他:“三哥,廖家臺口這邊還有多少銀子”
“怎麼?要用啊?”
“嗯。”
“要多少?”
“八萬兩。”
“嘶!你先說說你要來做什麼!等會兒,你該不會是想……去贖吧”
“嗯。”
“老五,這事兒不好辦,三哥和你實話說了吧,八萬銀子廖家不能說拿不出來,但皇帝那頭髮話了,不贖,你要是越過了家國,私人去贖,那就不合適……”
“家國大義是你們說的,你們是聖人,我就是個凡夫俗子,心胸狹小,裝不下家國那麼大的東西,我就想讓他回家……他這一世活得忒苦,想求點兒什麼都那麼難,要是再把他放在異鄉……我怕他回走迷了道,找不著回家的路……”
短短三天,老五就瘦了一大圈,眼睛周圍是紅的,因為紅得過於異樣,襯得一張臉都沒了人色。
“你能這麼想,說明你有情義,但西域那夥匪幫可不一樣,那些都不是人的,是殺人放火的物件,八萬銀子給出去贖不贖得回來還另說,有八成的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破財事小,若是誰再出點兒什麼事,那更不好,你說對不對?”
“三哥,道理我懂,就是心痛得受不住,不做點兒什麼,我熬不過去……”
“……好,給你預備銀子,還得找人和那邊搭上頭,怎麼個贖法都得預先說好,你能再等一兩天麼?”廖允公知道贖是肯定贖不回來了,瞞著朝廷去和匪幫聯絡,弄不好就是通敵叛國,老五現在一門心思就是贖人,和他說道理也說不通,不這麼答應下來說不定他扭頭就走,一個人從帝京走到亂哄哄的西域去找死。
廖秋離知道自家三哥不好做,需要時日去打通關節是應當的,就輕輕“唔”了一聲,又回房窩著去了。他的臥房就是個烏龜殼子,可以縮排去躲掉“窗外事”,可以自個兒給自個兒編些希冀——說不定人還在呢,說不定是弄錯了呢,說不定是那人做戲呢……
到那人燒成灰燼、散在胡塵裡的訊息傳來,那烏龜殼子才龜裂開數道縫隙。
廖家老三說話已經很小心了,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