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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風雨歸舟 作者:九十八度

縈繞,如一縷幽魄,陰魂不散的,纏住了他不在他身邊時的光陰。日復一日,總會想到這人似有若無的、隱匿於表象之下的兇暴殘忍,總是不得安寧,這種不安寧日相催逼,把他逼到了不得不見的境地。

在慶朝之內,太子是一號手眼通天的人物,沈文昭要見他,這頭動了念,那頭他就得了訊息,志得意滿的預備起來。

帝京東南方向有一座消暑用的行宮,格局不大,是帝王家每年去秋獵時,行經中途的歇宿處,不是常住的地兒,一年也去不了幾次,非常清淨,最宜私會。

沈文昭從安陽來,太子從帝京去,兩邊碰面的時間卻還推後了一日。太子路近先到,沈文昭路遠,到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本以為見面是即刻的事,不想那個不能等久的人,偏偏拿喬,硬要熬過一夜,等到天光大亮了,這才要他來見面。

這一夜不好熬,但想想兩百來個日夜都熬了過來,又覺得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見上的時候,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第73章 大結局

蕭恆把對面坐著的人看了個肆無忌憚。八月過半,久旱之後,清晨忽然下了一場急雨,那人從後殿過來,傘也不曉得打一把,就這麼一路淋過來,坐到他對面的時候,身上各處都沾一層細水珠。他一進來,他就聞到一種味道,雨水打溼久旱土地的泥塵味,那種味道,苦而且香,總想湊上去,捲住他,貼定聞個夠!

香。香得他得閉上眼去抵擋,省得香過了頭,把苦味帶出來。他不愛苦,想甜。

沈文昭默默然望著殿外簌簌秋雨,心裡要說的不少,只不過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起頭。

人就在對面坐著,不可能不看,即便不像那位那樣,總是看不夠地看,一眼放過去,大致輪廓還是看分明瞭的——瘦了不少,眼卻放著幽光,精神偏健旺,旺得帶了病態,似乎是把身上的膏脂燒到盡頭,有點兒油盡燈枯的衰敗相。

“殿下,您可是服食了某種丹藥?”

不然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那兩個新羅人你到底沒打發走,還是留著給你派了不知什麼用場,你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人生在世,生年不滿百,你還要這麼折騰自己,不給自己好受,也不給別人好受,你累不累?!

“服了,那又如何?子虞特特找孤說話,要說的就是這個?”蕭恆看他茶盞空了,給他續了一盞,有點悠閒,又有點高興,也不知高興什麼,臉上就帶了淡淡喜色,似乎是因為自己終於勝了他一城,又似乎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目光帶了為難。為難就好,說明他讓他為難了,他再不能小瞧他。

“殿下,奴才斗膽問您一句,朝堂與江湖,您究竟要如何?”

這就對了,等你這句問等了兩百來天,終於等到你吐口。

“孤的心思子虞最清楚,不須多說。”

簡單,我要什麼,你給什麼就是了。除此之外,還要如何?

濁世當中,能去戀慕一個人,能為戀慕一個人而傾盡所有、拼光一切,也算是痴情種,只是人物不合適,儲君當了痴情種,其餘的東西置於何地?就連他戀慕的那個人,也一樣不知該置於何地。

“您將奴才置於何地?”沈文昭捏著茶盞,手已微微發抖。

“心窩裡,心尖上,生不離,死不別。”蕭恆瘦凹進去的眼窩中,蓄著兩道熾烈的光,說到掏心挖肺處,就迸出來,直射到對面坐著的人身上。

沈文昭仍舊默然不語,半晌,蕭恆忽然看見他手上拖出一道血流,驚得他霍然起身,搶過他的手來細細檢視——竟是生生捏碎了茶盞,叫碎瓷割出來的!

碎瓷從右手手掌斜切,有一塊楔入中指指甲,指甲劈了,手掌皮開肉綻,蕭恆心痛要死,死命掰開,:“子虞!你別這麼……別這麼傷自己!孤就是、孤就是在意,就是放不掉你……”

“放不掉……就要日了我?!您的在意,可也真是別出心裁!”

“……生死相許又不單只是歡好這一件事,更多的,還在日後的相依相扶……求一人偕老,就那麼難?”

正當盛年,於情事上自然要貪嘴一些,天天膩在一起都嫌不足,膩在一起,自然是有聲亦有色的,聲色俱全,生平樂事,多多來幾次,才不算辜負了好年華,又有何不可?

“殿下,您的愛重奴才實在難消受……”

沈家家主是個言出行果的剛烈性子,從聽到風聲秘入帝京,到接聖旨領人回安陽,不用與任何人商量,回到安陽,緊鑼密鼓地,開始議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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