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啞的鼻音,還有看到她還未睜眼時,親暱地蹭著她鼻尖帶來的那份輕柔而騷動的癢意。
她沒法帶著這樣的記憶接納其他人走進她的生命。
他還會等她嗎?他還愛她嗎?她全都不知道。
但決定了,就義無反顧。她向來是有點瘋癲,會孤注一擲的人。
像當時孑然一身離開那棟房子一樣,她什麼也沒帶,獨自踏上了從紐約飛往洛杉磯的航班。
飛機座艙迎來了一對去西海岸度蜜月的新婚夫婦,眾人紛紛獻上祝福。大家就著這話題,攀談起這趟旅行的目的。
有人問到她,她閉了閉眼,鼻間有些酸澀,“回家。”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會接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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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她終於回到七年前一切伊始的地方。
塗繪著扭曲人臉的大門在她身後嘭地一聲關閉,激起一陣飛揚的灰塵。
明明沒有風,落地窗前的白窗簾卻向內晃晃蕩蕩地飄蕩。
一股濃郁的老房子特有的陰潮味湧過來包圍她。大廳陰沉沉積澱著黏膩滑溼的霾意,彷彿黑色的漩渦,吸引聚集也蓬散著深沉透不過氣的陰暗氛圍。
這房子掛在汪城名下,在她走後無人踏足。內裡和七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依舊華麗而古舊,帶著時空倒置的荒謬精緻感。也同樣灰暗,陰冷。
她打量著這久違的一切,綰髮的髮卡驟然間被抽離,盤起的長髮如水弧散,傾瀉而下垂在肩後。
她立刻轉過身,雙眼突然被遮捂,脖頸被緊扼住,整個人來不及反應便被推倒在門板上。
冰冷的氣息像深海的潮水從頭頂、從四面八方團團淹沒她,溫柔而肆意地侵入她的鼻息,沒入她的面板,佔據她的心神。
她以為她忘了這味道、這感覺,但它從海馬體深處跳出來,鮮活如初,像從未離開過。
彷彿沒感受到脖頸正被攥著,她伸出手在前方的空氣裡探尋,終於觸到他光滑細膩的面板。憑著記憶描摹著他的眉眼,她歪頭笑得懶洋洋,罕見地帶上少女撒嬌的口吻:“我想你了。”
一點冰涼的液體打溼她摸索的指尖,她笑著把它放進嘴裡,嚐到些微鹹鹹的澀意。
扼著她的五指猛地一顫,而後放鬆力道直至徹底放開。
遮住她眼睛的手也慢慢鬆開,垂下。
然後,她看到了他,蒼白秀致,眉目精細而憂悒,散發著令人著迷的神秘氣息的男孩。
七年了,他分毫未變。
他低頭凝望著她,黑眸瑩潤充盈著淚光,眼神惹人憐愛。
“我回來了……”她說道,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未盡的話悉數湮滅在兩人紊亂的氣息中。
他環著她的腰際,猛地把她按向自己,直到她的心跳觸上他的胸膛。他們唇舌交纏,但都睜著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對方,又恍若沉默的審視。沒有人先閉眼,如同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你是我的。”緊緊地把她擁在臂彎,在親吻她的間隙,他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喘息。
“嗯。”她沒再否認。
“不要再離開我。”他垂著眼睫,看上去乖巧又有些委屈,“你只能看著我。”
“好。”她發現她完全沒法抵抗這樣的眼神,一再敗退。
“我想要你。”他撫觸著她的眼角,方才的乖和委屈一瞬銷匿,他深而專注地望進她的眼底,
“全部。”
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她闔上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應他,“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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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把自己送回他面前。
人生如豪賭,買定離手,無需遲疑,也不必後悔。
她無懼於愛,也不害怕輸得頭破血流。
她明晰他的身份,知道他的過去,觸控過他內心陰暗到腐朽的部分。
她明白他和好人相去甚遠。
然而她向來隨心所欲,一切從心。
這七年,她做了想做的事,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如果曾遇到過那個綺麗若彩虹的人,所有都不足以相提並論了。
縱使霓虹絢爛,花事荼蘼,怎樣都比不得她心頭和眼前的這一個。
他是她的小王子,面對感情,青澀笨拙但一片赤誠的小王子。
她是那隻被馴養的狐狸,自認為狡黠老練,但不管走多遠,終有一日會回來。
小王子要走的時候,狐狸想要哭泣,它低著頭喃喃:“我也不是沒有收穫的,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