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個小銅盒內,把盒蓋套了上去,搖勻和旋動一番後開蓋,向上的顏色或點數,就是這局賭的寶,押中者勝。若兩人對賭,又可押雙押單,或賭偏正和顏色,非常簡單。
沙遠自問武功不及對方,但對賭卻非常在行,向戚長征道:“這位朋友若不反對,我們可不玩押寶改以三粒骰子賭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長征暗罵一聲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內勁影響骰子的點數,故要用上三粒骰子,使難度大增,不過對方豈會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猶豫道:“使得!就擲三粒骰子吧!”
當下女攤官另外取出三粒骰子,非常鄭重地送給兩人驗看,然後熟地擲進大瓷盆裡。
骰子沒有在盆內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著轉,發出所有賭徒都覺得刺激無比的熟悉響聲。
女攤官高唱道:“離臺半尺!”
沙遠和戚長征同時收回按在臺上的手,以免教人誤會藉著臺子動手腳。
全場鎊人的心都提到咽喉處,感到刺激之極。
紅袖美目異采連閃,註定戚長征身上。
女攤官將盆蓋套上,把載著骰子的盆子整個提了起來,嬌叱一聲,迅速搖動。
骰子在盆內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扣緊著全場的心絃。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處。
紅袖緊張得張開了美麗的小嘴,暗忖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輸了,是否真會為她自殺呢?
沙遠和戚長征對視著。
“且慢!”
全場愕然,連戚長征亦不例外。
鎊人循聲望去,只見場內不知何時多了位風度翩翩的貴介公子,生得風流俊俏,龍行虎步來到賭桌旁,以悅耳之極的聲音道:“這賭人又賭命的賭,怎可沒行我的份兒。”
戚長征一眼便認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費了這麼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紅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給此姝破壞了,苦惱地道:“你有與趣,我可和你另賭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樣地在兩人身側坐下,道:“你們先說何人押雙?何人押單,我才說出我的賭法和賭注。”她無論說話神態,均學足男兒作風,教人不會懷疑她是女兒身。
沙遠這時因不用和戚長征動手,心懷放開,亦感到這賭局刺激有趣,盯著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這位朋友先揀吧!”
戚長征對著寒碧翠苦笑一下,轉向紅袖道:“紅袖姑娘替我揀吧。”
紅袖俏臉一紅,垂頭低聲道:“若揀錯了!怎辦才好。”
她如此一說,眾人都知她對戚長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遠亦不由苦澀一笑,大感顏臉無光,不過紅袖乃全城最紅的姑娘,他盡避不滿,事後他亦不敢向她算賬。說到底仍是自己保護不周之過。
戚長征瀟灑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揀吧!”
紅袖美目深注著盆蓋,輕輕道:“雙!”
戚長征長笑道:“儷影成雙,好意頭,我就押雙吧!”
他押雙,沙遠自然是押單。
眾人眼光落到扮成貴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話說。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長征一眼,才從容道:“我押十八點這一門。”
眾人一齊譁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門,共是十八門,寒碧翠只押十八點,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點向上,機會少無可少,怎不教人驚駭。
只有戚長征心暗歎。
他生於黑道,自幼在賭場妓寨打滾,怒蛟島上便有幾間賭場,浪翻雲凌戰天全是賭場斑手。
年青一輩裡,以他賭術最精,只憑耳朵即可聽出骰子的正確落點,故他早知盆內是全部六點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厲害。
罷才他請美的紅袖為他選擇,其實只是驕術裡的掩眼法,縱管紅袖選的是單數,他大可推作意頭不好,不喜形單影隻,改選雙數,亦不會影響輸贏。現在紅袖既選對了,自是最為完美。
沙遠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什麼作賭注呢?”
寒碧翠橫了戚長征一眼,意氣飛揚道:“若在下輸了,要人又或是足兩黃金百錠,適隨尊便。”
眾人又再起鬨。
這樣的百錠黃金,一般人數世也賺不到那麼多錢,這公子實在豪氣之。
戚長征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搗亂,破壞他和紅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