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越雋手拿報紙準備圈選徵求秘書的工作,突來乍到的銀髮老婦冷不防的丟出訊息令人訝然,停在報紙上的紅筆看來可笑,圈或不圈都有點實兀。
泱泱大國沒人才嗎?特地越洋搭飛機歷經十數個小時來到這小海島,只為找個物理治療師?!
幾時她這麼優異,紅到遙遠的英格蘭?
她是拿有執照的專業物療師,可是不務正業已多年,醫學界是否有人記得她的存在尚是個問題,何況她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
而且當初她只接過六個個案,合起來時間不超過一年,老人家是從何聽聞的呢?雖然每一個治療物件都奇蹟地的康復。
以筆頭輕敲桌面的沙越雋有一絲為難,以前以此當正業接工作是看心情好壞,僱主的要求不在她的喜怒之中,通常地會先見過治療物件才決定。
物療過程長又繁瑣,她是取了點巧計用“天賦”,施一點點魔法,讓治療物件在治療中產生信心,進而更加努力配合復健。
由於幾次成功的案例讓求助者信服,而遭人眼紅,為了不使自己成為面目可憎的斂財者,裝聾作啞的放棄正業才是聰明人。
而她一向聰明絕頂。
貪財好利不符合她的形象,以她的能力要名要利很簡單,不過人要懂得收斂點光芒,太耀眼只會落入萬劫不復。而眼前這位老太太,一句話,冥頑不化。
“價錢由你開,食宿我們負責,二十四小時專人駕駛積架接送,住宿環境優美有座人工小湖泊,人口簡單隻有……”
滔滔不絕的洋腔洋調中文聽得人昏昏欲睡,礙著基本的禮貌不做不雅舉止,到嘴的呵欠硬是吞下去……“
瞧瞧女巫俱樂部的規模,每月淨利就上億,數錢都數得手軟,她要什麼風光生活伸手可及,有誰聽過女巫坐積架的?非讓同伴笑到牙掉。
她現在比較煩惱的是如何把俱樂部弄小一點,這些姐妹們個個懶散,沒一個願意幫忙分擔責任,腳底的油抹了一層又一層。
笨寶寶是不敢指望,她不把自己給賣了就是萬幸;胖博兒一張嘴只會吃吃吃,鈔票永遠沒有一塊蛋糕重要,出爐的時間一到誰也攔不住,死也要衝去搶一份。
小投機鬼芎芎認錢不認人,搶錢的時候跑第一,收尾的事情是搞得零零落落,反而累及她來收場。
小雩是男色當前萬事休說,有事要求送個美男來誘拐,其餘免談。
偏偏女巫俱樂部是以女客為尊,清一色都是少了寶貝的嬌嬌客,要挖個男人是難上加難,所以還是自己認命些,美容覺少睡幾個小時比較實在。
至於夕夢就不用商量了,她會直接說—句:把它關了省事。
想想若沒她坐鎮,“偶爾”來走動走動,大概會叫底下員工捲款潛逃,而她們還會理直氣壯的回道:你是誰,我們沒老闆。
“沙小姐意下如何?我的條件能讓你滿意嗎?”銀髮老婦和和氣氣的問。
喔!講完了。“桃……桃莉女士是吧!我不做物療師已經很久了,恐怕幫不上你的忙。”
“是錢的問題嗎?我說過隨你開絕非戲言,維利特家族的財富絕對可以提供你理想的待遇。”她已經想到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我目前走不開,英國實在太遠了,且我的英文不夠正統……”略帶愛爾蘭腔調。
可是聽在桃莉·維利特耳中以為她和精通英語,親切種和善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們可以用中文溝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唉!要她怎麼拒絕一位遠渡重洋的老人家?
看得出她眼中因絕望而形成的孤注一擲,有進沙越攜希望自己不是那麼聰明,能一眼看見別人心底所想,連讀心術都不必。
聰明人通常敗在自做聰明,她就少點聰明腦汁,大家來裝傻好了。
“以你的專業能力應該不需要太長時間,如果有什麼困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幫你辦妥。”她有的是錢。
富人的嘴臉,她最討厭這種人,偏偏她又太誠懇。“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幫不上忙。”
“你太客氣了,我聽說經你物療過的病人,不出兩三個月就能活蹦亂跳,像無事人一般健康,只要你肯點頭就非難事。”
維特利家就只剩這麼一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得替死去的兄嫂拉回頹廢有獨苗,絕不能任稜封閉下去。
早年要不是兄長和家裡決裂,自家的孩子怎麼會去跟別人姓,到今還不打算認祖歸宗,偌大的家產她都不知道該交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