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極為簡短的一句話,從杜蘭德嘴裡蹦出來。
“…………”對方沒有回應。
但對講機那頭的呼吸聲,卻在這一瞬間明顯停頓了一下!
這一刻沒人說話。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只是困惑不解;紅袍男人知道對面的人是誰,於是對杜蘭德的舉動感到尤為吃驚。
半晌的死寂之後,對面才再次傳來斯內爾的聲音:“……杜蘭德?”
杜蘭德輕笑著說:“久違了,扎古力山脈戰役一別,我還以為你我永無再見之日了呢。老實說,我沒想到你還活著。”
“你在哪兒?執法者呢?”斯內爾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哦,她就在我腳邊上躺著呢,輸給我了。”杜蘭德輕描淡寫地說。
“她死了?”
“你猜呢?”
“……”對面的斯內爾似乎深深吸了口氣,旋即語氣轉冷,“杜蘭德,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周圍……有其他人嗎?”
周圍有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杜蘭德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沒有正面回答:“我正在真名碑前。哦對了,我在真名石碑上看到你的名字了,真是嚇了一大跳啊,你原來真的是山頂上的1級預備神。”
直到這時,聽得莫名其妙的2級預備神們才終於意識到:杜蘭德正在和一位山頂上的強大1級預備神通話!而且雙方聽起來是老相識了?
從對話的口吻來看,雙方好像是老朋友一樣,很熟悉。但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久經歷練之人?都聽出了貌似平淡的對話中,那一縷不同尋常的緊繃感和針鋒相對的味道。
對講機是杜蘭德從執法者身上摸出來的,對話也涉及到了執法者。於是在眾人眼裡,之前那一次由兩場半的戰鬥構成的紛爭,也因此而變得更加錯綜負責,也不知道杜蘭德究竟子和山頂上的哪位幹上了。
這時,斯內爾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充滿意外:“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在石碑上看到了我的名字?這麼說……你也已經被真名石碑認可了?!”
“是的,所以我很快就要上山頂找你了。”杜蘭德用無比溫和的聲音說著,就好像在對久違的老朋友提前打招呼。
“……”斯內爾沉默。
對講機裡只有他的呼吸聲。
於是杜蘭德又輕聲補問了一句:“你呢?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你知道。執法者被我擊敗之前,倒是對我說了不少事情呢。”
“……”對講機中依然沉默無語。
而且這次連呼吸聲都沒有再傳來了。
因為對面的斯內爾已經中斷了通訊。
這一刻,杜蘭德臉色不動,眼神裡卻掠過一抹奇異光芒,一閃而逝,沒有被任何人看出來。
對方結束通話了通話,不是因為聽到杜蘭德已經被真名碑認可而感到害怕,而是因為——斯內爾不希望在任何其他人面前,談論和杜蘭德的刀有關的事!
斯內爾甚至比杜蘭德更不希望這個問題被搬到明面上來。
因此,當杜蘭德有那麼一點提到這方面問題的苗頭時。斯內爾根本不給杜蘭德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終止了通話,不讓杜蘭德有機會主動挑起有關刀的話題!
山頂上。
研究塔內,斯內爾一向沉靜的臉,正隱隱扭曲著!
這是他無比憤怒時才會有的表現。
杜蘭德剛才那無疑是一場賭博!而斯內爾在那場博弈中。不得不暫時退避。對斯內爾來說,這種屈辱的感覺,已經很久未嘗試過了!
斯內爾有種感覺,如果自己再晚一點切斷通話的話,那麼,杜蘭德可能會直接問一句:“斯內爾,你是不是懷疑我的刀沒被奪走?”
他真有那膽子!!
那樣的話。這訊息遲早會傳到塞爾東那裡,而這是斯內爾絕不想看到的局面。
“杜蘭德你這瘋子!!”
斯內爾臉上的黑框眼鏡承受不住他因為怒火而控制不住逸散出的風勁,兩塊鏡片,居然“砰砰”炸了開來!
這時,斯內爾的所在之處,已經不是研究塔的塔頂上了。他正站在一間塔內的封閉式秘密研究室中。
研究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圓柱形容器。或者說,是一個牢籠。圓柱有五米多高,直徑接近三米。
斯內爾在盛怒之下,忽然瞥見了透明容器中的那道黑色身影。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居然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住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