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深府女眷,規矩大得很,若是壞了規矩,少不了一頓責罰。
袁之芝在秀蘭的攙扶下,已經沒了力氣的身子連站都有些站不穩。心中暗道:來年說什麼也要找個藉口不來受這份罪。
抬眼看到不遠處,四爺和府裡的幾位爺不停的說著什麼,偶爾會沉思一下,會蹙蹙眉頭。袁之芝剛要轉眼到他處,四爺竟然抬眼望向她這裡。兩個人只是那麼匆匆的互望一眼後,各自轉開來去。可是,就是這麼一眼,袁之芝卻有種莫名的心動,甜甜的,不禁暗自微微一笑。
燁和寺是譯北最大的寺院,經常地會接待像陳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女眷,所以這裡的禪房很多,雖然房間不大,卻很乾淨整潔。
袁之芝所住的禪房偏北角,竟然與王氏所住的禪房相隔甚遠,旁邊兩間住的是三太太家的四姑娘和七姑娘。袁之芝心想,這樣甚好,跟王氏住的遠一些最好。
袁之芝在秀蘭的服侍下簡單的洗漱了一遍,換下外炮,只穿了件簡單的家常服,又將頭式放下,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腦後。斜斜的外在塌上,屋裡燃著淡淡的薰香,本是勞頓了一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朦朧間感覺有人進來,心中暗想秀蘭不是去前面伺候擺膳了嘛。因為各房主子也不過各帶了一個丫頭,老太君那邊和太太們一起用素膳,有些人手不夠,剛剛李媽媽向她借了秀蘭去,秀蘭這時應該還在前頭伺候。又想到這裡並不是陳府,是陌生的寺院,雖不想睜開眼睛,可還是強迫自己把眼睛睜開。
入眼的是四爺拿著剛剛被自己丟在塌邊的書,閒適的看著。
“爺怎麼過來了,這時辰不是該與各位爺在前頭用膳嗎?”袁之芝從塌上坐起身,攏了攏頭髮道。
“剛剛看到秀蘭在前面,問了句,秀蘭說你少用了些素膳,怎麼?不喜歡用素膳?”陳永持將手中的書放回塌邊,伸出手輕輕的幫她理了理碎髮,心中暗想:她這個樣子真好看了。
袁之芝搖了搖頭,道:“坐了一天的馬車,就是想用也沒力氣用了。”想了想,忍不住又問道:“今兒個譯北軍是怎麼回事兒?二哥哥沒事兒吧?”
陳永持正著迷的看她披散著頭髮的模樣,被她這麼一問,有些愣了愣神,忙又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道:“你不用擔心,二舅爺無事!今兒個是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軍中那些個事兒也不便向外人道吧。”
袁之芝想想也對,這軍隊裡的事情可不像他們這樣的居家過日子,機密太多,自己的丈夫自然不會知曉。見陳永持還在望著自己,不禁抿嘴一笑道:“你還不快過前面去,一會兒讓人看見了,有的是非了!”
陳永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了聲“知道”後站起身來,袁之芝也隨著他從塌上下來,陳永持又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向門口走去,袁之芝亦步亦趨的跟到門口,福身下去道了聲“爺,慢走”,還沒等她起身,已經被擁進懷裡,緊緊地被他抱住。
袁之芝沒有動,靜靜的與他這樣的相擁,時間好像就這樣靜止了。袁之芝在心中默默的想:就讓時間這樣的靜止好了,永遠不要去想他身邊的那些個人,永遠不去理會這身外的是是非非。
過了好久,陳永持的聲音悶悶得響起,他輕輕的喚了一聲“之芝”。袁之芝從他懷中慢慢得抬起頭望向他,他也這樣深深地望著她。又過了好一會兒,陳永持慢慢的鬆開她,眼中竟然多了些狼狽,匆忙地說了句“好好休息”,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袁之芝一直愣在那兒,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得月門處,不想動,只覺得這顆心也隨著他消失到那道月門外去了。
平妻13
在燁和寺的兩天裡,袁之芝一直沉浸在煩亂的情緒中,這完全要拜陳永持那天的一抱所賜。她一直認為,有上一世的情傷和這一世在王府皇宮經歷的一切,她已經對感情雲淡風清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那麼期待著陳永持的眼神,會因為他而歡愉,更因為他而傷痛。答案,何須答案,明明白白的現實,已經告訴了她。
她知道,嫁入陳家是因為袁家的權傾朝野,陳家不得不接受她這個豪門貴胄。那他呢,不用說,也是不得不。。。所以,從她走進這個家族開始,便小心的保護著自己這顆心。可是,如今她好像全盤皆輸。
袁家現在也不過是皇帝手中一顆有力的棋子,皇家的這盤棋局結束後,袁家會什麼樣子,她早就想過。她是袁家的女兒,袁家有她至親的親人,有她愛的家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不會棄家人而不顧,即使會命赴黃泉,她也在所不惜。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