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藥鋪。下了馬車直奔屋裡,徐菱的爹孃和舅舅都在裡面,林決說明願意跟他們一起去瀘州找徐束,三人都十分感激。
“事不宜遲,現在就上路吧。”徐菱的爹徐坤早就備好了行李和車馬,現在走的話,天亮就能到瀘州。許念本來就是被鄺淵敲門吵醒的,剛才在馬車裡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現在腦子還不清醒,眯著眼貼著林決往前走,上馬車的時候還絆了一跤,差點兒磕著頭。
“念之,你沒事兒吧?”徐菱把許念拽上馬車,扶穩坐好。這下可清醒了。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困——”
徐坤揉著眉心道:“有勞二位了。”
林決上車坐到許念身旁:“徐先生千萬被客氣,那天我們親眼見到大公子被綁走,卻沒能把他救下來,實在是慚愧,這次聽說了訊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來幫忙,一路還要麻煩先生多照顧了。”
徐坤睜大雙眼:“這就是那天的……”
“正是,”徐菱說道,“他們就是我白天說的那兩個大俠。”
許念臉臉頰發紅,還是頭一次有人正經叫她大俠,而不是打趣,而且她當時什麼忙也沒幫上來著。不過林決這張嘴倒是會說,明明他們是搭順風車去瀘州避難,叫他說的倒像是兩肋插刀、萬死不辭似的。
“你可真好意思。”許念在背後擰了他一把。徐菱和她爹就坐在對面說話,林決只低著頭答道:“要是能幫上忙也是好事。”他說的也沒錯,搭了人家的車,卻不願意出手相助,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許念撇撇嘴,歪著身子靠在馬車上睡過去。這輛車是徐坤跟藥鋪的夥計們出門做生意的時候用的,比徐菱那輛大得多,車廂四壁包裹得也很軟和,上了官道後一路平順,沒什麼顛簸,許念不一會兒就睡死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許念正趴在一邊的坐墊上,一人佔了好幾個位置。對面坐著林決和趕車的夥計,兩人都眯著眼靠在車廂上,徐坤在裡面的榻上一陣陣地打著呼嚕,掀開簾子一看,外面趕車的正是徐菱。
“進去坐會兒吧。”許念彎著腰出來,奪過徐菱手裡的韁繩,“你沒睡多久吧?眼睛都紅了。”
徐菱沒有進去,只靜靜地坐在一旁。天還沒亮,依稀可以見到微黃的月亮和隱約的星星掛在頭頂。許念搓搓手,哈了口氣道:“瀘州那邊怎麼說的?”
“逃出的那兩個人瘦得不成樣子,渾身都是傷,舅舅說他們腦子都出問題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徐菱的眼睛又有發紅。
“唉……”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確實是不甚樂觀,“官府都查這件事兒了,想必很快就能把你大哥救出來了。既然是抓人去去做苦力,應當不會缺了他們的吃喝,起碼還得有力氣幹活才對。”當然,前提是不反抗,不逃跑,不生病。
徐菱盯著馬屁股後頭來回擺動的尾巴,半天沒說話,也不知道這安慰她到底聽進去了沒有。許念瞅了她一眼,又瞅一眼,忽的說道:“宋老先生經常不在山裡嗎?”
“啊?”徐菱迷茫地答了一聲,“你說什麼?”
“宋老先生是不是經常不在山裡?我看梁玉昭把雜事兒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所以你師父不常在山裡麼?”許念又問一遍。
“不是,我師父只是偶爾才出去。”徐菱回過神兒來,許念突然問這個,大概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少擔心些。
“哦。”許念都知道,剛才就是沒想起別的話題。不過說到這兒,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聽那個張老先生說,他的藥櫃被人動過,大概是去年冬天的事兒。”
徐菱茫然道:“啊?師伯怎麼跟你說起這個?”
許念漫不經心地問道:“就隨口說的呀,你也知道我之前中了毒。你也聽說這個了啊?”
“我沒聽過,我連師伯的藥櫃在哪兒都不知道。”平時所用的藥有藥房裡的弟子專門管理,張道年自己配的藥則專門儲存在他的櫃子裡,有的要乾燥,有的要保溫,每樣都不同,尋常弟子根本不敢去動,生怕損了藥性,張道年又常常不老實待著,屋裡沒人去,倒是沒幾個弟子知道他的藥櫃在哪兒。
“哦,”許念有些失望,“三公子還記得有人進去了呢……”
她說的聲音很小,幾乎要聽不見,一旁的徐菱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的變了臉色:“我去裡面歇會兒。”
“行,你進去睡吧!一會兒天亮就該到了。”許念衝她笑笑,她已經飛快地閃身進去了,只留下車簾在不住的晃動。許念摸摸鼻子,只當徐菱還在擔心她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