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向我喜歡的人告白,但遭到了他的拒絕,我現在只想借慈善的名義,邀請我喜歡的人跳一支舞,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言猶在耳,路徵的女伴笑著問路徵:“現在的小姑娘是不是個個都這麼勇敢?”語氣裡多少帶著些欽佩,可偏頭看向路徵,卻只看到對方一個十分嚴肅的側臉。
她與路徵約會過幾次,在她的認知裡,這個男人就如美好而和煦的春風,雖然難以親近,但總是十分紳士,最懂得照顧人的情緒。此時此刻的他,卻像換了一個人……可她來不及疑惑更多,就聽見臺上的年輕女人對臺下的某個人喊話似地說:“這是遊戲規則,你是不能拒絕我的。路徵……”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這是蔣薇有生以來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
音樂響起,蔣薇慢慢走到他身邊。路徵猶豫了一下,執起她的手。
蔣薇笑嘻嘻地湊到他耳邊,路徵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沒能躲過她的話:“其實我根本拿不出十一萬。跳完這支舞之後我就要溜走了,提前跟你說再見。”
真是小孩子脾性,路徵不得不低眸看她,但只是一眼,就令他陷進她的眼睛裡。明明是十分清澈的眼睛,可他就是陡然跌了進去,一時無法掙脫而出。
蔣薇只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了一絲異樣,但不確定他是被她氣著了,還是被她鬧得哭笑不得了。她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當眾表白這件糗事傳遍公司上下的那一天,就是她離開明庭的那一天,這麼想著,也就有些不管不顧了,將全部身心都浸在悠揚的音樂聲裡。
她的華爾茲跳得其實並不好,但是舞步踏在音樂節拍上,還是挺有模有樣的,路徵摟著她,不知不覺手臂開始用力,她在他懷裡,但他在她眼裡。
一曲結束,他並未放開她的手。蔣薇嚥了口唾沫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微笑。路徵再沒見過比這更動人的微笑。他後知後覺地放開她的手,退後半步,朝她客氣地頷首。一切都在提醒蔣薇,他還是那個如平靜的湖面一般激不起半點波瀾的路徵,這使得蔣薇失落地捏緊了拳頭。
旁人或驚詫:“她可真大膽,當眾表白啊這是!”或揶揄:“人家是官二代,再怎麼任性妄為都有人替她收拾爛攤子!”他看向她的冷淡目光,比這些指指點點加起來的殺傷力還要來的大。如失去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蔣薇轉眼就溜得無影無蹤。路徵是目送著她逃開的,可他未阻止,未挽留,更未追上前,只是靜靜地看著,並聽著自己心中某一處冰川碎裂的聲音。
蔣薇第二天上班可謂受盡了煎熬。催債的來了,流言蜚語也來了,幾乎每走到一處,她都像動物園的猴子似的被人觀察著。最後躲到了洗手間裡,才能安安靜靜地打個電話。
負責昨晚籌款事宜的部門已經來了好幾通電話,她都拒接了,如今回撥過去只能裝可憐:“能不能,寬限我幾天時間?我好去籌錢……”
“哦不用了!路總已經幫你把錢補上了,我們早上打電話給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就算掛了電話,蔣薇還是覺得尷尬,只能狠狠地譴責自己:
昨晚自己究竟發什麼瘋!顯然她現在懊悔已經遲了。猶豫著猶豫著,最終還是撥通了路徵秘書的電話,出於禮貌,她確實得請秘書代為轉告她的抱歉。電話通了,蔣薇格外小心翼翼:“孫秘書你好,我是蔣薇。”“是我。”淡淡的兩個字。蔣薇嚇得差點把手機掉到馬桶裡,緩過來之後,語氣更加小心翼翼了:“怎、怎麼是你?”路徵的聲音還是風一般的輕:“我吩咐了秘書,如果有你的電話就切到我手機上來。”
電波之中,蔣薇無法參透他的語氣,想到那些難以入耳的流言蜚語,她就一團亂,只好振作起來,安慰他,也安慰自己:“路總你放心吧,今天是我實習期的最後一天,學校很快也開學了,我回英國之後跟明庭就不再有交集了,也就不會對你造成更多的困擾。”
“你在哪兒?”他突然調轉話鋒。
蔣薇愣了一下:“我……我在公司。”
“公司哪兒?”
這問題問得太讓人不明所以了,可忌憚著他格外嚴肅的語氣,蔣薇還是如實回答了:“女廁。”“哪一樓?”“……你樓下。”蔣薇說完不超過三秒,耳邊就傳來敲門聲。“叩叩叩”三聲,每一聲都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蔣薇拉開隔間的門,手都在微微發抖。路徵就站在她面前。
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地做賊心虛地越過他的肩看向外頭,路徵猜到她在擔心什麼似的,直接說:“總經辦的人都去吃午飯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