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陳侍衛。”高秋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他格外溫和,用哄小孩的口氣道,“您先將小公子放一放,容在下替您處理傷口。”
陳初不理。
白元秋默默停在門口,裡面,陳初披頭散髮,五指指甲俱被連根拔除,他黑衣浸血,一臂已失,單手將嬰兒的襁褓護在胸前。
她聽不到小孩子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陳初抱著的,只能是個死嬰。
“那孩子,那孩子,是我們當初在路上接生的?”寧小初喃喃。
“是,陳家僅此一子。”白元秋沉聲道,緩緩從胸中吐出一口濁氣。
寧小初扭頭,牙關死咬,眼眶通紅。
鐵欄之內,陳初旁若無人的半跪在地上,看著懷中的孩子,柔聲哄道:“好孩子,莫再睡了,爹這就帶你去找媽媽。”
高秋嵐武藝低微,看著陳初血越流越多,生機漸失,只急的無可奈何。
白元秋見狀,慢慢靠近陳初,忽然伸手扣住他穴道,輕聲勸誘:“陳兄。你傷勢沉重,還請……”
陳初喉嚨裡忽然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他雖然手腳經脈被毀,然而氣海尚存,全身真氣霎時□□,發揮出比尋常更劇烈的力道,自手掌處深深透入白元秋體內。
瞬間,兩人的心緒以真氣為橋,有短暫的互動。
大量的負面情緒湧來,幾乎淹沒白元秋的腦海,她反應極快的旋身掙脫,後退三步,額上微現冷汗,而陳初竟也在片刻的僵硬後,開始逐漸恢復清明。
“……你到底是何人?”陳初啞聲道,抱著孩子的獨臂收緊。
“我是,白元秋。”
此時,侍立在外的宋卓餘眼神忽然變化,晃神之間,顧惜朝竟然再次來到這個少年的體內。
看來剛剛由陳初帶來的情緒震撼,的確撬動了白元秋的一絲心房。
“宋卓餘”抓緊機會,開口道:“大人……”
啞穴一麻,白元秋竟然凌空點住他的穴道,制止了後面的話。
“阿念姐姐?”雲昉疑惑道。
“別說,我不想知道。”白元秋淡淡道,她看著宋卓餘,眼中微微帶著悲涼,輕聲,“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麼不是時候?”雲昉有些傻乎乎的問。
白元秋微笑,摸摸發小的腦袋:“我們出去走走。”
寧小初攔住:“那陳初呢,大人不管了?”
“全都交給你了。”